止了步，那一味兰香萦绕，缠上了沈香的面颊。她嗅到若有似无的香气，知是谢青离她很近，咫尺之间。

    “怎么了？”沈香小心地问。

    谢青于朦胧晚雾间，递来一只手：“若看不清路，便拉着我的衣袖吧。”

    他那样得，没有喊她执他的指骨。

    或许是知她面薄，连帮衬的话都说得这样小心。

    沈香又要推拒了：“是踩到您的鞋履了？我会谨慎行路的……”

    “唉。”谢青幽幽一声叹，“总被小香婉拒好意……我便是这般可怖吗？连系甚密的佐官都不愿同我亲近接洽，可见我这上峰确实得有诸多不得之。”

    他仍是和煦音，只是这一回的笑语里，多了几分自苦。

    沈香哪里知他会想那么多呢？

    她咬了咬，还是牵扯住了谢青的窄袖，糊谢：“有劳您了。”

    “小香，很乖。”谢青说得极轻，温声语，还是被沈香听到了。

    又是摸不透的笑意，像极了耐哄她。

    她被他带着走，往日要细心留意的路，今日倒冒失得多，知前边有人担待，她也无惧风险。

    几步的路走得这样漫、艰辛，夹杂女郎那五味杂陈的隐秘心思。沈香像是被一场绵绵不休的雨淋着了，明明屋舍挡风，衣衫却还的，濡濡爬在臂骨，割舍不去。

    灯光又照亮了她，沈香被了似的，急急缩回了手，所有暗的绮思顷刻间然无存。

    谢青回看了沈香一，没有追问，从容地放过她，护好了她最后的脸面。

    忽然，有谁喊了句——“是谢尚书吗？”

    沈香和谢青同时回望，来人是几个娘，居中的那位着缠枝牡丹纹衫裙的小娘，应当是府上贵主，从她艳丽的衣着与扣着草珠红披帛的金臂钏上看，家世非富即贵。

    谢青疏冷：“你是？”

    沈香听他有几分不悦，毕竟被人耽误公差，心里都不会利。

    小娘全然不知这一，只当初次见面，忙抬起团扇挡脸，羞带臊地垂睫。

    踌躇片刻，她问了句：“上一回的信笺，您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