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洲垂首，退开：“请陛城。”

    舜音跟着让开。

    立时城上城，愈发无声，多年以来，这片土地第一次恭迎帝王亲临。

    华盖轻移，帝王坐上背，随着缓踏的蹄，城门……

    战场被赶来的王师大军接，两边敌兵先被反击受创，又遭这新到的援军压来，疲惫难抵，一退再退。

    西突厥各早已带着受伤的可汗慌退，如今更是连夜遁去近百里。吐蕃大军先退，仍剩残余兵负隅顽抗，等到中原天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各，四面凉州兵士气大振，协同王师合围而来，对面大相才终于放弃，连夜号急离。

    舜音睁开，面前是褥罗帐，一时间竟没回过神，坐起，才想起先前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昨夜返回府里已经很晚，穆洲与她走府门时，皆是浑衣污沾血，府里一众随从侍女都惊讶万分，似乎谁也没想到，艰难抵抗了多日的战事竟反攻大胜了。

    等听到外面传来帝王率军亲征的喊声，更是个个震惊难言。

    她披衣起，看见屏风外走的影。

    穆洲周清理一净，着袍衫，正看着她，刚战场一夜，声音还微有嘶哑：“等你睡够了再起。”

    舜音记起今日还有正式拜见，整衣床：“已经睡够了。”

    穆洲才走近：“那便准备走吧。”

    昌风早早就在府门外候着，手中捧着一只锦盒。

    府门前是刚刚备好的车。

    许久，穆洲从府里走了来，回等着。

    舜音跟着从门走，一襦裙庄重，挽着披帛，细致绾发，见昌风捧着锦盒，不禁问：“这是什么？”

    穆洲忽然抬看了看府门前的匾额，垂眸看她：“面圣之前，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舜音迎上他目光，一……

    所有赶来的中原大军都没有城，只在城外驻扎暂停。

    赶去支援的秦州兵自北面关城而回，也一并停留城外。

    封无疾得知帝王亲至，赶凉州城时，城中已经一片安定，没了战鼓声和奔声，白日的大风过，似将先前弥漫的血腥气也都去了。

    帝王虽已城，却没有半兴师动众，甚至只停留在官署，没有住任何别苑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