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样是个废弃的烂尾楼，四面墙只俢砌到一半，从楼上裂里渗透来的一滴一滴地落他脚边的滩里，掺着外边昆虫撕叫的声音，有些令人烦躁。

    唐斯彧慢慢移动着视线，注意到对面的墙角里有一块已经腐烂发白的广告牌，隐约辨得清上面写有“腾达地产”四个字。

    随便一扫，他就差不多了解了这里的况，腾达地产烂尾楼，位于襄遥西郊一座青山，当年因为工程作假应付检查，被政府勒令停工，负责这个项目的老总被抓去关到现在还没放来。

    这边离市区将近二十公里，位置太偏，又了这晦气事儿，之后再没哪家公司敢再这边买地投资。

    隔着半堵墙的外面，男人丢了薄薄一叠钱币给面包车师傅，“拿了钱就赶离开，敢走漏半风声，就要多注意你那刚生不久的孙了。”

    面包车师傅模样年迈，腰背佝偻，一看就是第一次这事，接过钱就攥在手里，冲男人频频，“一定一定，我没有见过你，今天也没有来过这里，有警察问起我绝对咬死不说！”

    听到此，墙传来唐斯彧的笑声，“老人家，你需要钱就问我啊，十万，二十万，我一分不少地给你，跟他这一票才赚千把块，太不值当了。”

    面包车师傅钱的手一顿，悠悠歪看了唐斯彧。

    “闭嘴，我让你听他说话了？”

    男人当即起了杀意，不过面包车师傅很有力见儿，在男人吼唐斯彧的空档，他揣着钱跑得飞快。

    男人刚来襄遥不久，对这边不是特别熟悉，便没追，而是走去，搬了张发霉的木凳放在唐斯彧面前，坐上去就拿唐斯彧的手机，声音像着沙土，浑厚嘶哑得很：“拜你所赐，这几天警察和混混都在找我，不了城，害得我只能躲到这里来，我知你是谁，请你来也只是想个易。”

    借着灯光，唐斯彧打量一番男人的模样，施施然抬起左膝，脚尖一一地着地面，笑了笑：“你这是请？”

    “我知你有办法让我安全城，”男人没回答，而是说着自己的话，“只要我能去，我保证不会再回来找那小姑娘的麻烦。”

    唐斯彧半睁着眸，摆一副慵闲懒散的神态来，殷红的嘴轻启，重复着一句话：“你看到我的脸了？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男人表一顿，神逐渐浑浊，盯住唐斯彧许久，突然笑了：“看来我忽略掉的东西太多了，那晚你也在？”

    那个大雨滂沱、连空气都变得极致冰冷而残忍的雨夜，血腥气被一场大雨冲刷得一二净，连带这那一声声的“救救她”全掩埋在时间的隙里。

    他不止听到了“你看到我的脸了吗”这一句，还有看到我的脸的人都得死，你们警察就是喜多闲事，死你我看你怎么救她，你死了我再把她杀了，见到我的全要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自以为是的正义警察，想抓我啊，爬起来抓呀

    当然，那句“哥，我过来了，你就在前面路等我吗”，他也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