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不禁想，十年前，牧冰向老师承认那封书是他写的时候，脑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早就知他的反应，预料到了今天而安排好的清晰缜密的一场布局；还是仅仅是青年少的草莽冲动，一场不计后果的牺牲冒险。

    那个决定以后，他有没有过后悔？

    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改变了属于天才的生活轨迹。

    这十年间，他有没有过为此到不值？

    如今的他已经无法知答案了。

    “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就是了吧。”牧冰忽然开，冲前面抬了抬。

    时夏赶把思绪拉回现实，一老旧小区的大门映帘，旁边刻的字已经掉了一半，只有离得很近才能辨认清楚。

    “嗯，是。”时夏望着小区里老旧的暗红楼房，一时间有些神，“在我小时候这片楼区就已经很旧了，我以为这几年过去他们会搬家，没想到还是住在这里。”

    “老一辈适应了舒适圈，想改变环境是很难的。”牧冰说，“哪怕楼已经又破又难住，很多人也是不肯轻易搬走的。”

    “……嗯。”时夏应了一声，抬手给牧冰指方向，“这条路走到，再在前面那个路——”

    “右转再直行，31栋2单元201。”牧冰打了转向灯，“我知。”

    “你为什么知？”时夏震惊地转看他，“你好像从来没来过我家吧？”

    “谁叫你中那两年也从来没邀请过我呢？”牧冰说。

    ……这人简直了。

    什么陈芝麻烂谷的事也要翻来算账，语气还酸溜溜的。

    “你又不是不知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时夏说，“请你去我家，我怕你被我爹生吞了，然后他再把我吞了。”

    牧冰笑了笑，并没继续追究，“中有段时间你被不良少年盯上了。”

    时夏记得这件事，跟许达喝酒的时候他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