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陆崇厚着脸, 淡定的：“这不妨碍姑娘给我一次机会。”

    顾璎哑然失笑，终是了。

    “姑娘正值双十年华, 断不会为了不值得人虚耗光。”他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却又都能切中她心里埋的期盼。“前提是姑娘愿才好。”

绝, 我尊重姑娘。”他丝毫没有被回绝的羞恼，甚至谅的：“姑娘这样好，倾慕姑娘的人并不在少数，姑娘又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答应？”

    顾璎看得，他是真心疼棠棠，所以棠棠也喜他。

    陆崇只当她是在夸自己。

    顾璎微愕。

    顾璎在心里默默答了, 可却犹豫着是否该违心, 彻底断绝这段不该有的纠缠。

    这里是他的宅，别说在要雨的天气，就是他找个别的借留宿，她也没拒绝的余地。

    “棠棠告诉我, 她娘亲教她不能说谎，说谎的人会变成小狗。”陆崇温和的打趣：“姑娘向来是言行合一的，对罢？”

    顾璎刚才在走神，听到“温泉”二字，眸光微变。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贵公沉稳可靠、位权重, 怎地说话如此……机变灵活？

    若非两人并无相似之，顾璎简直都要怀疑他是棠棠的亲爹了。

    不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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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说话时始终看着她的睛，让人觉格外诚恳, 并不生厌。

    只要他想。

    “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陌生男女只因外人中的合适就稀里糊涂到了一, 自然会生许多问题。”他温声：“究竟合不合适，只有相过才知。”

    顾璎看他的失落，想着不过是名字罢了，家中兄亦是唤她阿璎，心中一：“若公愿意，唤我阿璎就是。”

    陆崇闻言，为了要印证她没敷衍，他立刻叫了声“阿璎”。

    棠棠已经取回来了九连环，正蹦蹦的走过来。

    “即是如此，那我还称呼你为姑娘，也太生分了。”陆崇向来会抓住时机，他立刻：“没有外人在时，我叫你阿璎好不好？”

    听他退从容的话, 倒让顾璎有些摸不准, 他方才的提议是一时冲动还是别的意思。

    不等顾璎说话，他又：“阿璎总叫我公，也很是生分，不若姑娘唤我的表字可好？”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自己并不值得他如此放段、耗费力的来追求，他从此自己放，倒也两全其。

    他墨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面上却笑着应好。

    “多谢公好意，再说罢。”顾璎倒也没回绝，若真的对棠棠恢复有益，倒是可以过去。

    “那就好。”陆崇像是松了气，温声：“姑娘放心，我所要的机会不过是能追求姑娘，姑娘凭自己心意回应就是。”

    顾璎默然。

    “不是所有的尝试都有结果, 比起恶果，没有结果也不失为一件幸事。”陆崇见她似是并不抵自己的话, 这才继续：“姑娘讨厌我么？”

    男那双如寒星般的眸，顿时泛起了笑意。

    明明只是她经常听到的两个字，可他刻意用了气声，低醇缠绵，宛若呢喃着话。

    人在屋檐什么的。

    “宋公，您有看穿人心的本事。”顾璎默然。

    “适合让棠棠泡药浴，早些恢复。”陆崇一本正经的。

    好在棠棠过来后，缠着陆崇教她九连环，顾璎在旁看着，听着棠棠稚有趣的童言童语，脸上的沉着冷静到底还是没绷到最后。

    雨天留客天。

    “果然阿璎没有骗我。”

    顾璎似是终于定决心，轻轻应了声好。

    看棠棠就要到了，她轻轻应了一声。

    “姑娘过奖。”他语气随和，虽是让顾璎，却并不生说教。

    “棠棠是个活泼的，一直拘束她在家里，倒委屈她了。”陆崇看着已经丢九连环又去喂鱼的小姑娘，转看向顾璎。“过两日我接你们去山上住些时候如何，那里有温泉——”

    顾璎觉自己双颊微微发，本想混过去，可他神专注，不等到她的应声不会罢休。

    小孩很，谁对她真的好，她是知的。

    顾璎连忙阻拦：“我称呼习惯了，仍唤您公罢。”

    今日有些闷，还未到傍晚，远天际已经有乌云翻而来。

    他姿态已经放得足够低，主动权也到了自己的手上，若她再拒绝，那也太伤人了。

    顾璎疑心他是故意的，可又觉得他勉可算正人君之，倒不至于跟她耍心。

    附近温泉有名的地方全是勋贵们和宗室们的所在，她去可能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