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算了。

    “……你都知了吗？”

    阮秋看着沉默不语的霍扬，从心里猜测霍扬到底对自己知了多少。

    他想了一会，但很快便发现自己想的事似乎并不重要，于是他鼓起勇气，对着霍扬笑了笑，很轻松地说，“都已经过去了。”

    阮秋觉得自己很勇敢。他从来没觉得这样轻松过。也许这事是经常，伤疤来回撕扯伤竟然也不会觉得太痛。也可能是因为面对的人是霍扬，疼痛像是完全被麻痹住，他觉到自己很快乐。

    他想遮掩的事霍扬都知，也许霍扬会误会自己，会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觉得“苍蝇不叮无的”亦或是觉得“一个掌拍不响”。

    这样的话听得太多太多了，阮秋不能说麻木，但是至少在某些时刻，会恍惚觉得那些人说得也许没错。

    他是一个满是伤的丑陋的人，但是面对着霍扬，他还是拿起那个厚重笨拙的玩偶服——也许会让伤变得更糟，但阮秋至少希望霍扬觉得自己比从前好一些。

    他变得了，他也在努力地向前走。

    阮秋看着霍扬没有说话，又继续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勇气说：“谢谢你，但我觉得，可能没有必要了。”

    “阮秋。”

    霍扬望着他的睛，“你可以看一看自己的心吗？”

    阮秋愣住了。

    “我不需要你回答我其他的问题。”

    霍扬说，“我是说，阮秋，你想吗？”

    “你想告他吗？”

    那双睛实在是太平静了。

    阮秋怔怔地望着他，他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对霍扬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候的他站在霍扬面前。冷白的月光，他第一次看到霍扬泪。

    那个被无数人孤立、排斥，那个被送十六中的少年，在冰冷的月，满脸都是冰凉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