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一睁大双，一时怔在原地。

    鲛人一族，是为了整个小世界，才避世千年，忍受了千年的寂寞，甚至是被灭族的风险。

    而鲛人千年不回，也是他所导致。

    宋魇：“红娘局不止尝试过一次破坏小世界，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破坏小世界的因果秩序，或是造十恶不赦的妖鬼，或是让某一族遭受苦难覆灭。这些事会破坏天地平衡，让世间产生漏。为了解救小世界，你只能一次次耗损神魂之力，弥补这些漏，红娘局每次便趁着这机会，戕害于你。”

    万象门竟是他所制作。

    因这一句话，谢识心蓦地一。

    他看得来宋魇一直很不安，宋魇总担心自己会怨怪了他，不要他，不自己说再多，也无法消解他心中的忧虑。

    “……阿识不怪我吗？”宋魇很小声地问。

尽海，红娘局本想……”宋魇的嗓音忽然低了去：“本想借我之手夺取你里的力量。”

    宋魇抬起手臂，将他抱住，像是寻求安全的动，他的脸埋在谢识的肩颈中间，嗅着熟悉柔和的草木气息。

    谢识抬起，用通红的睛看着宋魇，嗓音中带了哽意：“他们害了鲛人，害了千千万万修仙者，还害了……害了你。”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那则预言如此奇怪。

    “是……我的记忆？”谢识问。

    宋魇又不说话了。

    这些记忆对他很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那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这些事不应该影响到现在。

    所以，鲛人海域里的画，从来都不是预言，而是在上一次回里，发生的事实。

    宋魇这次沉默得更久，久到谢识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阿识理应拥有那些记忆。”

    “可他们没有成功。”谢识温声。

    宋魇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是。”

    只是一份记忆，他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所以他才对宋魇说，若不想让他恢复记忆，那他便不恢复记忆。

    他的眉宇间浮现一丝痛，嗓音低哑到几乎只剩气音：“又骨了万象门，封锁这个世界，将红娘局隔绝在外。”

    宋魇蓦地抬看他。

    谢识躺回床，睁看着上方的火晶旷，淡淡的光芒落他浅褐的瞳仁里：“……我若真的是世界意志，所谓的神魂只是我力量的一分，即便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谢识当然不是不想恢复记忆，他想知自己是谁，想知自己是如何诞生的，想知在自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很久，谢识才听见宋魇闷闷地声音，说：“阿识想起来过后，会不理我吗？”

    宋魇抬，朝他笑一，神又很快凝重去：“它们本就担心无法夺取成功，便打算行侵小世界。”

    “不会。”谢识他的。

    宋魇为了他丹尽毁，魂分三份，为他算计良多，只为护这方小世界。

    宋魇伸手，包住他攥的拳，安地了：“你已经尽力了。”

    “那就不要了吧。”谢识。

    谢识听他说完，静静地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温柔地说：“若只是这样，你一定早早的将我的神魂给我，可你没有，说明，这火晶旷温养着的，还有其他东西。”

    宋魇轻轻顺着他的脊背，宽：“都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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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好怪你的？”谢识笑问。

    “黑沼难是它们侵的通？”谢识很快反应过来。

    谢识叹一气，问他：“如果真的不想我恢复记忆，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宋魇：“黑沼降临，世界崩塌。鲛人海域便是最先遭殃的地方，所以……你才将鲛人海域封了起来，以免黑沼绵延去，又……”

    宋魇抿着，没有反驳。

    他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谢识重重地呼一气，压浮躁心绪，才：“黑沼与我的神魂有关系？”

    宋魇看了他许久，也同他一起躺了来，他是侧躺，脸对着谢识，谢识便翻了个，两个人额对着额，像讲悄悄话的小孩儿。

    说完，他转过，看向宋魇，浅笑：“你若不想我记得，那便不记得。”

    谢识的圈红了，心绪起伏得厉害，一将拳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