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萧铮的冠摘，打散了发，声音柔和起来：

    “我给你通通经络，松快松快就得了吧，大晚上的，非那朝冠什么？”

    由她这么哄着，萧铮心里舒坦来，半晌不说话，由着云舟给他篦发，一一，轻重适当，很是受用。

    他闭了会睛，又想起什么，睁开在铜镜里细细欣赏云舟如画的眉目。

    他忽然说：“改天我亲自给你晨妆。”

    云舟抿轻笑：“得了吧，我可信不过你，非把我画成个丑八怪不可。”

    萧铮不这么觉得，他说：“我虽不画画，但自小也是跟着名师打的骨，画人虽比不得行家里手，但这弯月眉，绛还是画得。”

    云舟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半信半疑：“黛笔描眉，红绛，腮施脂粉，这些和画画还是不一样的吧？”

    萧铮：“我看还比画画更简单些呢。”

    云舟思忖着，还是拒绝：“算了吧，我还是觉得你得把我画成个妖怪。”

    得不到云舟的赞同，萧铮颇有些遗憾。

    他顺手打开云舟的胭脂盒，自语：“不过一味红，有什么难的？”

    又过两日，便是除夕。

    白日里百官朝拜，夜里宴，宴会结束后，萧铮去了宁和探望尽孝，嘱托太后，守岁的事有晚辈，请太后保重，早些休息，在宁和用了些茶和心，坐了一会，来往凤梧去。

    凤梧的人们都得了皇后的赏赐，又许他们使小厨房饭吃，正喜气洋洋忙成一团。

    小钗刚送走了薛尚，此刻在小厨房正吩咐，叫他们若整什么好东西来，不分贵贱，也给皇后娘娘备一份尝尝。

    这不是云舟的吩咐，是她自己嘴馋，怕自己不在厨房，有好吃的再把她忘了。

    锦站在小厨房的锅前笑她：“你这馋猫就放心吧，我时刻想着你，都给你独留一份还不行吗？”

    小钗从小厨房来，到前殿门前，正撞见皇帝的御驾，忙行礼喜迎：

    “陛，娘娘正等着您一守岁呢！”

    小钗了张团团脸，本就喜气，在这年节里，脆生生地一说话，越发听得人心里舒畅，云舟安静，倒多亏了边有这么个话多的解闷。

    萧铮笑了笑：“皇后给你们松快，就尽玩去吧，不必拘着。”

    回又对徐勿：“一会凤梧里多发赏钱。”

    云舟从宴上回来，已经把沉重的礼服换，正在窗剪窗。

    萧铮来的同时，正赶上底人孝敬了一盆炒油栗上来。

    那栗炒的，外壳油汪汪发亮。

    云舟看了很喜，便要探手剥一个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