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摆放着，红彤彤的睛上抬仰望着明昕，似乎在怨怪明昕不让它去。

    明昕却只是绕开它的，他走到哪，001就跟到哪，直至最后，他打开卧室的门，001便听话地停在了门前。

    “在家里待着，没洗过澡不许到床上。”明昕已经知001能够或多或少地理解自己的意思，便这样嘱咐，随后在001面前，关上了门。

    001在门前守了许久，手以一定的频率，在地面上拍打着。

    他知，43200次拍打之后，他的昕昕就会回来。

    然后他的昕昕就会抱着他到浴室的浴缸里清洗，用浴巾拭过珠之后，再将它带到床上，之后，他们就会一起睡觉。

    明昕至今还不知，夜里，001从未睡着过。

    当明昕睡，他就会睁开双，手便会缠上明昕的，毫无空隙地相拥。

    这个时候，001会有些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他记得，自己原本应该是有结实的双臂，那双臂可以将明昕整个人都抱怀中，整整一夜，随后第二天，明昕睁开双之后，会对着自己甜甜一笑，然后说……

    然而现实是，他只有十几丑陋的手，它们犹如绳索般环绕着明昕的，他洁白的，像在欺负他，在亵渎他，而在明昕醒来之前，他还必须将手从明昕上移开，整整齐齐地摆在明昕旁，装作刚醒来的模样，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怎么，明昕就会生气，哪怕那也许并不是明昕的本意。

    001的手不知不觉间攀上了门板，以它现在的能力，要想拆开这扇门，不是完全不能实现的，可明昕让它待在家里。

    家里。

    001猩红的大兴奋地眨了眨，但到了一刻，却还是有些萎靡地黯淡了来。

    可待在家里，却不能一直和明昕待在一起。

    他也想去实验室。

    在他还是厉禹寒的时候，尽被束缚在实验台上，尽被注了那些药剂，他却是一直与明昕待在一起的。

    可那时的他没有任何关于明昕的记忆，他只想着逃走。

    合之后，他的脑海中多了许多记忆碎片，尽这些记忆碎片彼此之间难以联系，它们却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他是明昕的，明昕是他的。

    他们互相属于彼此。

    这样想着，001盯着门的目光变得鹜冷淡起来，拍击地面的手，动作变得急躁了起来。

    所有阻扰他们的，都将被他消灭。

    ……

    这天明昕回到房间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一个小时。

    在守在门的001彻底失去耐心之前，他终于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