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破事，说给别人听丢脸的。以邹楠粤守如瓶的格，她该绝不聊，但是她竟毫不犹豫地告诉梁和岑。

    “我有时候都怀疑我爸不是她亲生的，我爸都五十了，她还经常骂他，我爸只读到小学二年级，不是他学习不好，是我不想办法给他学费，所以他在二十岁有可能的时候，因为文化不够与机会失之臂。我爸没结婚前，工资全汇回家里，但他结婚，一分钱也没有给他。我妈是外地女，她觉得她没有娘家撑腰，对她也非常刻薄，我印象中，过年团圆，妈妈是三个儿媳妇中最辛苦的，冬天的那么冻手，每次都是她负责洗菜，辛辛苦苦饭，却最后一个上桌，吃完饭大家去打牌，她还要洗那么多碗……”

    邹楠粤懂事以后，她看不过去，会协助妈妈一起这些事。她更大一些，有了自己的主意后，会优先推阮贤云上牌桌，也不婶娘们的脸，指使她活，她便各家小孩的名，全都一起来，不然谁也别想让她一个人辛苦。

    梁和岑没有随便开打断她，他安安静静的。

    “她对我爸都没什么，因为我是个孙女，更加冷漠了。听我妈说，我从来没有抱过我。中回到江城，我是住校生，爸爸把生活费给，每周给我发一次。有一个星期去学校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张假的一百，我去充饭卡时，老师说这是张假钱，我丢脸死了，恨不得找个地钻去。”

    听到这里，梁和岑才没有忍住：“那你那个星期怎么过的？饿肚了吗？”

    邹楠粤摇了摇，多亏她节俭，攒了一钱，还不至于吃不上饭。但是，看吧，梁和岑的第一反应是关心她会不会饿肚，周末回家她和说了这件事，她却恼羞成怒，不承认她给她的是假钱，骂她小小年纪撒谎。那一刻邹楠粤便明白，分明知那是一张假钱，她故意给她的。

    区别对待她和堂哥堂弟，有零藏起来给他们吃，放电视机的那间门刻意上锁，只给堂哥堂弟买新衣服，她对她的不好简直罄竹难书，后来邹楠粤便向父母提，她不要和一起生活，她要自己在家里住。

    她三那年，遇上金危机，阮贤云失业回家，有一个星期四，她买了排骨放冰箱，准备等到邹楠粤周末来吃。拎回家的路上被看见，就因为当天没有叫她吃饭，就因为一顿排骨，她就那么小心，记恨上了阮贤云，说些难听至极的话。

    邹楠粤问梁和岑：“丈夫不在家，女儿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你觉得这样的中年妇女，会被怎么造谣？”

    “……”梁和岑只是听她轻描淡写的讲述这些往事，他脑海里就浮现一张可恨的丑陋嘴脸，他说，“大多数人都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他们不会信的。”

    “在一个小镇上，人们就靠八卦谣言娱乐，他们才不会真的假的。”邹楠粤说。爸爸死之前，她最恨的就是这一件事，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她自嘲一笑，“我很讨厌我，我对她有恶毒的想法，只是想一想都很大逆不了，我可怕的。”

    “为什么发生意外的人是你爸爸呢？如果她能代替，死的人是她就好了。”梁和岑语惊人。

    邹楠粤蓦地转，她里迸发亮光，不可置信：“你听见我的心里话了？”

    梁和岑又喝了一酒，他耸耸肩：“没听见，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

    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