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拎着钢大摇大摆朝前走去。

    “告诉姜伟，老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家。”

    秘书叹气，没救了。

    姜西走在路上，嶙峋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条，月亮把她的影拉得很。

    她在巷兜了好几圈，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怎么还是这儿。”

    再走几步，发现街还是那个街……

    街上有阵风过，昏黄的路灯“啪”地突然熄灭，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暗里游。

    姜西加快了脚的步伐。

    没事的，她找人算过，鬼只是能量场，尤其是袁一龙这生前的窝鬼，没有那个本事害人的……

    “哐当”一声——

    空旷的黑暗里只剩重落井中的声音。

    ——

    林溪看到新闻的时候，是早上八。

    化妆师正给她造型，她刷着手机，新闻app自动给她推送了一条新闻：

    【朝华中学一学生昨夜不慎落井中，被发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征。】

    图是一堆污泥中的一女尸。

    整张面孔已经被污泡得胀，连耳朵和指甲里都是黑的泥垢。

    化妆师一边用粉扑林溪白的脸，一边跟林溪八卦：“哎，我家就住这附近，死的这个是朝华中学副校的女儿……”

    林溪的瞳孔陡然睁大。屏幕里那女尸，即使面打了赛克，但上的衣服，依稀能看和昨天姜西穿的一模一样。

    林溪心里有些复杂。

    旁边的化妆师还在和她八卦。

    “她爸虽然是校，可实际上，为了生个儿，愣是生了整整三个女儿，死的这个排老二。我听说，她死了后，她爸都没回去看一，还是让秘书去收的尸……”

    “不过我还是觉得她是活该。我表姑家的女儿以前和她小学一个班，那个时候，她直接把小姑娘都打残了，人现在都还抑郁不了床。”

    “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林溪垂眸，没有说话。

    她只是忽然想起袁一龙昨天和袁小沐分别的时候，他说的“还有事要”。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他要的事……

    很久很久以后，当林溪和林霈齐历经诸多鬼怪异事，得见真正的天师。她才明白，像袁一龙这样一个普通的魂灵，化厉鬼、杀害凡人，是要付多么沉重惨痛的代价。

    而这大代价的背后，只是为了还女儿一个公……

    所谓父沉默如海，大抵是因为波澜都在海。

    ——

    夜，从清市飞往温哥华的飞机启程。

    在漆黑漫的航班里，袁小沐看着那片土地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直至看不见，她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来。

    临走时，卓灵送她贺卡，贺卡里有打印的粉字祝人梦想成真，卓灵问她的梦想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说，卓灵就自顾自叹：“不过有那样一个厉害的鬼叔叔庇佑着你，应该什么梦想都会成真吧。”

    袁小沐摇：“我想成为律师。”

    卓灵问她：“啊？为什么啊？法条多难背啊……”

    袁小沐没说话，在心底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