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睛，定定地看着林溪：“谢谢。”

    然而说完，她又有些犹豫，似乎是在要说什么。

    “请帮我告诉他，”到了指针还是最后三十秒的时候，安静的夜里，她终于声，那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些笑意：

    “江同学，祝你未来能遇到喜的人，喜的工作。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

    江家别墅。

    “江斯年是你儿江昊就不是吗？”

    “你闭嘴，你怎么教的小孩，教这不要脸的东西来！”

    “那也比杀人犯好，我看江昊就是他推去的！”

    “人家警察都说了，江昊是自己踩到东西，不小心掉去的……”

    “够了，我真是受不了你，我回去看我妈！”

    ……

    昏黄的台灯照在床前，江斯年着耳机，少女清甜的声音，仿佛把外面客厅的吵闹都隔绝开来。

    “江同学，祝你未来能遇到喜的人，喜的工作。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江同学，祝你未来能遇到喜的人，喜的工作。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

    这时候，十七岁的少年，还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个地方像空了一块。

    他拿起电话打给林溪：“林，我想问一，我们烧给已故之人的东西，他们真的会收到吗？”

    林溪：“我也不知，但你可以试试。”

    ——

    “苏眠同学，你好，我是你隔班的江斯年，抱歉，这么久才试着给你写信。

    你的画与钢笔我都已收到了，画得很好，谢谢你。

    我认识你，可能比你认识我还要早一些。

    你可能不记得了，十岁那年，我的母亲去世，那时候我还不太懂得什么叫难过，我只是在海边漫无目的地站了一午。

    雨得很大，我没带伞，就在雨里一直淋着。

    我以为没有人会记得我。

    直到我发现了我边的大石里放着的一把透明的伞，你跑得很快，扔就跑了。但你的笑容我一直记得。

    后来再见面，是初升的考试上，有人甩钢笔的墨，差甩到我上，你却直接帮我挡了，黑的墨迹糊在你黑的短袖上。

    还是你那样的笑容，我记得你说，‘他的衬衫是白的，脏了肯定会被骂的，但是我是黑的，脏了也看不来’。

    我记得，你考桌上的名字叫‘苏眠’。

    ……

    苏眠同学。

    你可能不知，你所说的每一次偷看，我都知，因为我会在你把目光移来之前先躲开；你所说的故意来我们班检查我也都知，因为我会故意晚回家半个小时，在学校只等着你来检查。

    还有很多很多，你所有的故意同样是我的蓄意。

    包括那支钢笔，我知你拿走了，我想的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