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手兜玩手机，给人回着消息和邮件。

    一个在浏览ig，查看有多少人给自己昨晚那条动态赞——她在直升机，让商渡给她拍了好几张。

    其中有一张，是她侧着，凹着腰，一条胳膊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托着腮的。

    这角度不可避免会拍到旁的座位，他当时撂了外在椅上，没注意，也给拍了去。

    现在评论区一堆嗅着味，问她是不是谈恋了的。

    她一条都没回。

    很快，王建义说话完毕，让位置，给他俩全校检讨。

    商渡抬颌示意她，“你先？”

    “我先就我先。”

    周雨晚从兜里掏检讨书，“哗”一甩开，抬脚勾过转椅，坐，再调整一麦克风，查看设备是否开启。

    一系列小动作来，时间快磨掉一分钟，王建义眉向中间拢起，评价：“磨磨蹭蹭。”

    她清了清嗓，音不似其他女孩那么清亮甜，带独特的鼻音和磁，却并不沙哑：

    “老师同学们，大家午好。我是三1班的周雨晚。现就昨晚和商同学共同逃掉晚自习一事，在此作三分钟检讨。”

    “首先，昨天是个好日，之所以说它是好日，是因为它好就好在昨天天气很好，月很，风也温柔，还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我本以为在这大好日里，理应发生什么好事。事实上，在夜之前，我的生活确实很平静。直到上晚自习，同学们于同窗之谊，为我举办了一个简约却并不简单的庆祝会。直到，一架直升机横空世，轰鸣声响彻偌大校园，从此带我走上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

    说一句，顿一，她东拼西凑，拖拖拉拉，一声“谢谢”，终于结束漫且熬人的三分钟。

    这次换商渡掏检讨书，坐过去。

    王建义手机铃声响，他去接电话。

    广播室登时只剩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

    周雨晚没好好站，弯曲膝盖，挨坐在桌沿边，手里的检讨书窸窸窣窣折了又折，探看一商渡手里的东西。

    嚯，一张纸比他脸都白。

    “这是无字碑，还是国王的检讨书？”她小声嘀咕。

    商渡瞥她一，神示意麦克风。

    红指示灯在亮，显示麦克风一直没关，他们在广播室里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全校人听见。

    周雨晚吐了尖，讪讪闭嘴。

    “大家好，我就是传说中怂恿周同学共同逃掉晚自习，还以一架直升机震耳聋的轰鸣声，扰校园清静的混，商渡。”

    他不疾不徐地说，音天生磁沉矜贵，特别抓人耳朵。

    “当然，今早经王主任提醒，方才记起原来过去我的混账事已不胜枚举，在此，混本人不再赘述。”

    “诚如周同学所言，昨天是个好日，好就好在昨天天气很好，月很，风也温柔，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闻言，周雨晚冲他翻一白，不满地咕哝：“难怪让我先，原来是想抄我。”

    发言被她打断，商渡别开麦克风，抬眸看她，周雨晚余光瞥过去，两人视线对上。

    时间渐晚，始终未开灯的广播室光线昏昏，百叶窗开一半，橘红余晖先是挤窗，再是墨重彩地砸来，在他上抹彩斑斓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