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晚拉墨镜，朝外一瞥，目光远远地放在辽阔浩瀚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鸟翔集。

    “回我家。”她转，注意力回到他上，认认真真地回答，“回我周雨晚的家。”

    “那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有的。”她说，“有的。”

    车开鹏市，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每街景都那般熟悉。

    “知不知那里是哪？”等红绿灯的空当，商渡示意她看斜前方的建筑。

    周雨晚撑着脸，朝外瞄一，“医院。”

    “……”他补充，“我们生的医院。”

    “他们都说，我生那天，你刚满月，阿姨就带你来看我了。是不是真的？你见着我是什么觉？”

    “真遗憾，那段记忆我已经没有了。不过，不是有照片为证？”商渡提醒她，“因为你刚生，得七八糟皱的，所以你嫌丑，总不承认那个是你。”

    “啊……”

    周雨晚想起来了，也想起他满月时，五官慢慢开，被人养得又白又致的模样。

    两人对比实在惨烈，她也是实在不忍回顾。

    商渡：“知前面是哪么？”

    周雨晚：“幼儿园。”

    就在寸金寸土的万曦湖附近。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总在一起捣。”她说，“最严重的一次，我们不小心把烟雾报警着了，得到都是。我家里是不我的，你就不同了，我还是第一次知，原来你犯错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商渡：“那时候我在老宅被关三天禁闭，听说你天天赖在我家，学电视剧那，跪在地上抱着我妈的为我求，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不忍睹。”

    “……”周雨晚讪讪地摸着鼻，“谁小时候没过傻事？你看着酷酷拽拽，跟个小大人似的，不还是被我夺了初吻？”

    商渡驳回：“你以为谁都能夺我初吻的？”

    “哦豁。”她挑眉，好像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里是我们的小学，”周雨晚伸手指给他看，“这么多年过去，好像没怎么翻新诶，看着有旧旧的。”

    商渡：“我们那时候总是一起上学，总在一起玩，很多人以为我们是兄妹，还有人以为我们早恋。”

    “早恋啊……”周雨晚回忆着那时的事，忍不住发笑，“传得最严重的，应该是初中那会儿吧？那时候，我们班上貌似有两对是真早恋的，事闹得轰动，从此严禁男女生往过密。”

    想到什么，她腾地坐直了，愤愤不平地说：

    “那时候有人看我不，还假借我名义，写一封书给你，故意夹在你的作业里，让老师以为我们真的在早恋。”

    她在那边生着气，商渡还悠哉悠哉的：

    “老师还让你上台念书呢，因为字写得潦潦草草，所以你念得磕磕，全班都在笑，读到落款的时候，你差笨到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名字念来……说实话，那时候，其实我有那么一期待。”

    “那封书写得好烂，你别期待啦。”

    “那我期待一你写的？”

    “不要。”周雨晚瘪嘴，“你都没给我写过书。”

    他很轻地哼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