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音一愣，挪着步走过来，依言在他边落坐。眸转了转，瞧见那矮墙跟前摆着一溜啤酒罐，于是弯腰，从里面拣了一瓶还没开封的抱在怀里。

    刚准备启开拉环，斜地里一只大手就探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收走了啤酒。

    “你不能喝。”谢予淮。

    谢舒音抿着，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瞧。这一回，谢予淮没有再妥协，只轻声：“你年纪还小，喝酒对不好。”

    “什么年纪喝酒对都不好。”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谢予淮没回话，转眸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雨后遍地铺锦，天际一只游鸟掠过，啾啾两声没了霞云。

    “谢舒音，我有话要跟你说。”

    谢舒音乖巧地坐在他边，亦将目光投向远山，平心静气地等待着他接来的话。

    “刚才的事，还有之前在医务室那一回，”他开门见山，主动提起二人之间最为尴尬的场合，故意用一略显轻松的语气：“你别有心理压力。我知你是生病了，有迷糊，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谢舒音眨了眨，“真的吗？”

    “嗯。真的。”

    他抬起手，在她发了，终于温和得像是个真正的兄了。“以后别再这样了，对着谁都不行。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能任。”

    谢舒音揪住衣角，指尖反复搓捻着，“我没有任。”

    “听话。”

    谢舒音垂脑袋，小狗叹气似的，鼻腔里呼地一声。

    “其实我……”谢予淮准备一项正题，斟酌了一措辞，才：“嗯……谢舒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都姓谢？”

    “嗯，我知呀，”谢舒音自然而然地，“好巧，教官。我是随我姥姥姓的。”

    在这上，谢舒音没有撒谎，她真的是随了她姥姥谢建英的姓。

    当年的季宛在生孩之后境格外艰难，非但没能登堂室，连孩也在正妻的阻挠之成了不了门的野。而她的父亲谢征国，或许是因为对重病的正妻心怀愧疚，在这件事上，他选择了百分之百的迁就。

    “这孩起名了吗？”小村瓦房里，谢建英抱着小小的襁褓。

    孩从生来就不怎么哭，却也不像别家小崽，拍一拍哄一哄就会笑。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着自己的手指，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仔细聆听大人们的话。

    “还没有……我想，就叫她舒音。”

    “季舒音？”

    季宛白着张脸，缓缓地摇，声细如蚊：“她是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