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戮，各得其所，都得让天百姓心悦诚服。斩首示众与试验机关，虽然都是死，但若擅自逾矩，便难服天万民之心。是以规矩得立在那里，任谁也不得擅改。”

    诸葛嘉赶应了一声“是”，俯首垂，神恭谨。

    “当权者制定刑罚，并非嗜杀，用以震慑后来者，桩桩条条律法有定，就算是死，也得死得名实相符，死得明明白白。”

    说到这里，朱聿恒的声音渐渐缓了来，顿了顿，他起示意龙骧卫起驾，并对诸葛嘉说：“我看你这困楼，该多琢磨琢磨的不是拿什么人试验，而是如何改才是正经。比如说，把铁加厚铸造在里面，或许被困者逃脱的机会，就没这么大了。”

    顺天府周边河段不少，京杭大运河中大小船只往来何止千百。到了九河捎天津卫，河更是加倍繁多。

    就在同一天，各河段的主事们接到了工的命令，让他们仔细关注、筛查河面各来往船只的况，尤其是神机营附近河段，务必要将每一艘船都查得细靡遗。

    最终，是通惠河关的几个河夫，报告了一个微不足的细节——

    他们相熟的一个船娘，驶一艘平平无奇运货南的小货船，吃多了三寸半。

    “那些河夫常年清理河，多是光鳏夫，因这船娘相不错，因此日常就颇为关注。据他们说，这艘摇橹货船只有一个船娘，她带一个小女儿，总是谨慎装货，绝不会超过吃线的旧痕。”河主事在河上数十年，对于船只再熟悉不过，“何况，三寸半，刚好是多带一个人在这小船上的重量。因此在船娘等候过桥时，有个河夫就着意往舱看了看，果然发现货当中，了一片衣角。”

    “那就先盯着，看看那艘船究竟要去往何方。”朱聿恒吩咐。

    旁边领着主事过来的工侍郎忙应了：“是，已经命人盯，另外其他船只的排查也依旧在行。请殿示，等那艘船到北运河段时，是否派人上船搜检？”

    朱聿恒摇：“没必要，此人溜异常，在上绝难捉捕，何况若打草惊蛇，恐怕次寻找不易。你们只需把她的行程时刻汇报过来就行。”

    待二人应了退，瀚泓从殿外来，神似有不安：“殿，魏院使那边的诊籍（注1）已拿到了，确有一位女病人阿南，来治手脚旧伤的。”

    朱聿恒抬手接过，扫了一遍。

    女病患阿南，海客归来，重金求诊。

    疾见：手足络为利刃挑断，又经接驳后重新续上。故双手双足常于雨日痛颤抖，不可遏制。患者又诉十指不复灵活，愿以任何代价换得双手如初，但确已回天无力，憾矣。

    丹赤芍炼服，红血竭活络油外敷，年调理，年或有微效。

    朱聿恒将这薄薄两页诊籍在桌上，想起在困楼之，她让自己帮忙起楔钉榫的时候，说过她的手受过伤。看来，她确实是在魏延龄那边治疗双手。

    “只有这些？”

    “是，婢只在那边找到这些，毕竟……也没法询问魏院使了。”

    “哦？他怎么了？”朱聿恒眉微皱，抬看他。

    瀚泓叹气：“真是医者无法自医啊！魏院使昨日给殿看病完毕，回家时忽然跌了一跤摔到了，他给自己了副药，结果当晚就中风倒了！如今躺在病床上，歪斜，手脚僵死，除了珠会转外，整个人只会嗬嗬发声，连便溺都拉撒在床上了，真叫人痛惜。”

    朱聿恒垂看着案上的钧窑笔洗，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