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心绞痛呀！”小丫急得眶通红，话也说得结结，“夫人手被猫抓了之后，惊得跑回了室，等我们追去时，夫人已经因为受惊过度，心疼而躺在床上了……”

    卓晏“啊”了一声，赶就往里面跑去。

    堂上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站在室门，他往开的门看去，满脸的疑惑与惶急。

    卓晏一看便知这该是母亲的大哥了，忙上去跟他见礼：“您一定是我大舅了？晏儿见过舅舅！”

    “晏儿啊，大舅可真是第一次见到你。”二十年的充军生涯，让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一些，他鬓边白发丛生，伛偻着背，拉着卓晏的手微微颤抖，在他脸上寻找自己妹妹的模样，“你都这么大了，和舅舅还是第一次见面。你看我来得这么急，也没给你带个见面礼……”

    卓晏笑：“自家人客气什么。舅舅和我娘见过了？”

    “唉，见是见了，就是还没说多久的话，那猫就扑到你娘怀中，把她手背抓伤了，还正好划在当年她手腕的旧伤上……唉，你娘这伤啊，又让我想起了当年，她不容易啊！”

    许是多年郁卒养成的习惯，他一句一叹气，卓晏抬手抚抚他的背以示安，然后跨屋去探望。

    阿南见现场一团糟，便往旁边上一靠，问旁的朱聿恒：“午去哪儿玩了，怎么找不到你呀？”

    朱聿恒淡淡：“西湖边散散心。”

    “湖光山这么，想通了吗？”阿南笑眯眯地挠着猫，问，“要不要把一切都跟我讲讲，让我帮你查清真相呀？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家公绝对是无辜的。”

    刚刚抓捕了她家公的朱聿恒，没有回答她。

    阿南也不勉，和卓晏的大舅搭话去了：“葛大人，你们兄妹阔别二十年，如今终于重逢，真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只是没想到，十妹与我如今已是相见不相识了，这二十年她蒙着面生活，也是苦啊。”大舅名叫葛幼雄，他哀叹，“不过，虽然二十年未见，但骨血相连，我一就认我妹来了！她还说起我们故去的娘亲带我们回娘家时，外婆给我俩亲手的鱼饼虾酱……”

    说着说着，这中年男人悲从中来，鼻音都加重了。

    阿南正安着，旁边卓晏来，说母亲歇了，让仆役们手脚都轻些。

    旁边桑婆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问：“少爷，京中来的那位王恭厂的卞公公还在呢，怎么去回他？”

    卓晏只觉大如斗，问：“王恭厂卞公公？卞存安？他来什么？”

    “这我可不知了。奇怪的是，夫人一向不见外客不见生人的，这回一听到来客名姓，却立即让人延请来了。他们在屋说了久的话，还是关着门说话儿的，我们可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嘴没把门的老妇人，让卓晏只能看着朱聿恒苦笑，讷讷：“我娘她……平时真不见客的。”

    毕竟，指挥使夫人与太监闭门商谈，这事儿不但于理不合，也是逾矩的事，朝廷追究起来，绝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