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再也无力行动，只能维持这个姿势被活活烧成焦炭。但在临死之前，他在坍塌的大殿，抓到了那个完整落的千年榫，刻了一个记号。”朱聿恒说着，指着千年榫上浅刻，问葛稚雅，“你觉得，他刻的，是什么？”

    葛稚雅死死盯着那浅刻。

    上面一个x，面一竖，歪歪斜斜，刻镂无力，但那呼之的答案，她就是无法开。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你之前不是还有拓印吗？”阿南在旁边看着，声提醒，“仔细一看，这好像是葛家的蜉蝣，又好像是一个变形的……‘卞’字！真巧啊，葛家是你，卞存安也是你，你选哪一个呢？”

    这一番推论绵延来，竟无任何可辩驳的地方。葛稚雅没有回答，苦苦思索良久，终究脸铁青地冷笑来，一扬脖朗声：“是我，那又怎样？”

    阿南还以为像她这样冷静又缜密的罪犯，会一直负隅顽抗到底的，见她忽然放弃辩解，坦然认罪，不由与朱聿恒换了一个诧异神。

    “蓟承明发现了我的真实份，胁迫我帮他在三大殿设火阵，我当时不知是为什么，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只能照他的吩咐去。后来才知，他是算好了时间要烧死圣上。”葛稚雅略微仰，脸的苍白亦掩不住她中炽烈的火光，“不过因为我动了手脚，圣上安然无恙，蓟承明也已死在那场火中，我这算不算功过相抵？然后是那个常喜，我略施小计，让他提个铁锹帮忙挖□□，火星一蹦来，这个蠢货当时就没命了！还有那个娄万，连我是谁都不知，就敢来勒索我。可一旦这对夫妻把我的秘密说去，整个葛家都要覆灭，所以他们都不能留！”

    阿南冷冷看着她掩不住的得意，问：“你有没有想过，手上这么多条人命，是要偿还的？”

    “还？我不需要还。因为我掌握了一件关乎天的秘密，朝廷上，都得保住我。”葛稚雅扬着，惨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得，“你们猜，为什么蓟承明不用玉山砸开窗或者墙，而是去砸地？起火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往地钻，他真觉得那狭窄的地龙能保住他吗？他作为监掌印太监，筹措迁都十多年，在皇的地底布置了什么，你们知吗？”

    朱聿恒的脑中，忽然闪过蓟承明的那颗弹。

    一直冷静审讯到现在的他，不由自主地，缓缓站了起来。

    葛稚雅盯着朱聿恒，用不容置疑的吻说：“我需要朝廷给我一个承诺，赦免我、还有葛家所有的罪，让我们族人回到葛岭故居，安然度日。”

    阿南笑：“葛稚雅，一个秘密就想换这么多，你的胃可不小啊。”

    “不，用我区区葛家，换整个朝廷、京城、乃至我朝的安定太平，这笔易很划算。”葛稚雅的角，甚至了一丝冷笑，“谁叫蓟承明布的，是一个足以令整个天倾覆的死局呢？”

    从杭州到顺天，再怎么急赶路，也要半个多月。

    城之时，暴雨正在顺天府的黑夜之中，整个天地失了廓，唯余一片繁急雨声。

    时近午夜，一行人叩开城门。冒雨打开沉重城门的将士正想抱怨，一看见披着油绢衣在车前引路的人，顿时吓得个个埋推城门，生怕被他们看见。

    等到车和护卫们都去了，士兵们才悄声问守将：“那不是神机营的诸葛提督吗？这凶神在替谁引路？”

    守将毕竟见多识广，抬手就挥斥他们：“去去去，诸葛提督算什么？另一个人是谁你们不认识啊？东的韦副指挥使！”

    “东……”众人一听无不惊喜，“这么说，是皇太孙殿终于回京了？朝中那群大官们的救星终于来了！”

    诸葛嘉护送阿南与楚元知、葛稚雅前往驿馆榻，而朱聿恒则转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