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知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朱聿恒，喃喃问：“他……能算来吗？”

    “不可能。人力总有穷尽之时，他毕竟也是人，破不了最后一层混沌。”葛稚雅说着，转朝着楚元知扯起一个她惯常的冷笑，然后一步迈了混沌阵中——

    “但我，能把四层混沌，降到三层，让他足以算来！”

    前方的铜，正以迅疾的速度袭来。葛稚雅却并不闪避，反而扑了上去，将它抱住。

    她常年穿着防火的衣服，此时抱住燃烧的铜，只将脸偏了一偏，任由上次在雷峰塔被灼烧过半的发，此时再度卷曲成灰。

    她仿佛毫无察觉，仗着自己穿火浣衣，竭力爬到第四节铜与第三节铜相接的地方。

    机括极为劲，但毕竟铜上多了一个人，旋转攻击的速度略微放慢了。葛稚雅趴在上面，从怀中掏一个瓶，咬掉木瓶，将里面的东西一脑全倒在手上，死死在了相接的万向钮上。

    为了让旋转灵活自如，那铜钮并不大，只以手指的钢相扣。而葛稚雅死死在上面，手中冒炽烈的白火光与烟。

    楚元知惊骇得大叫：“葛稚雅，你疯了！”

    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朱聿恒指阿南闪避的声音，阿南凭着意识的判断，险险避过那攻击而来的铜，自然也看见了铜相接的葛稚雅，还有她手上的炽火烟。

    “即燃蜡！”阿南脱而，而葛稚雅从她旁转过去的刹那，忽然摘了自己的面罩和一只火浣布手，丢给了她：“上！”

    阿南意识地接住，看着她被的机括带动，飞速远离了自己。

    “西偏南三分，二尺二寸！”

    她的本能地跃起，落在朱聿恒指的地方，仓促上面罩，回再看葛稚雅。

    即燃蜡的烟火已经燃完，而葛稚雅却仿佛毫不惧这些毒烟毒火，她伏在铜上，抬起火浣布手，看着上面残留的白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在钢的链接钮上，抬起了自己的手。

    她阵之前，早已抓了一块尖锐的煤块，此时她狠狠地将尖端朝着自己的手腕劈了去。

    十四岁时的那个狰狞旧伤，再次被划开，鲜血涌而，洒在即燃蜡的灰烬上，顿时沸腾起来，甚至还可以听到嗤嗤的声响。

    无论多么炼的钢铁，都难以对抗这么剧烈的腐蚀。

    铜的火已经灼烧了她的全，火浣布也无法抵挡这么久时间的火焰。但她却状若疯狂，仿佛受不到自己肤正被火烧得焦黑。她举起手中的煤块，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向砸去，一次，两次，三次……

    钢钮终于现了一个凹，在她的击打，扭曲变形。

    她最后一次重重砸去，煤块碎在她的手中，崩裂四散。

    后方的铜，飞旋击来，重重砸在她瘦小的躯之上。她中鲜血，扑倒在第四节钢上。没有带手的手抓住沿，被火烧得焦烂，却死都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