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就是？之前不是已查明绮霞与此案无关了吗？仅凭她一句话怎么能翻案？”

    卓晏抿了抿，面迟疑之：“因为……绮霞当年确曾刺过苗永望，而且这两日官府找教坊司的人问过了，她们都记得绮霞说过，总有一天，她要杀了苗永望！”

    厚重的砖墙让江宁大牢更显暗，即使是夏暑之际，踏其中依旧通泛寒。

    阿南提着盒，走关押绮霞的狱室。

    狭窄的室，墙角铺着些霉烂的稻草，放着个便桶，其余一无所有。绮霞蜷缩在稻草堆上，大概是哭累了，正睁着红的睛盯着上方掌大的窗。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木然转看了看，等看清阿南的面容时，扁了扁嘴又似想笑又似想哭：“阿南，我这回……可能真的要完了……”

    她的手指紫胀，又蜷在稻草上坐都坐不稳，阿南不由得又心疼又愤怒。她探喊外面的卓晏赶买伤药来，一边把稻草归拢，垫着绮霞受刑后的。

    “我知你没有杀人，当时在酒楼，你的不在场证明比我还充分。”阿南摆带来的几碟饭菜，绮霞的手被拶坏了，握不住筷，阿南便将碗端起，给她喂着饭，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凶手找来，尽快把你接来的。”

    “可、可我……我想招了，我真的忍不去了……”绮霞嚼着饭，得跟桃似的睛里满是恨意，“阿南，我这辈好惨啊！爹娘把我卖了我熬来了，不脂粉钱被打骂我也熬过来了，十四岁就被苗永望那个贱人□□了我还是得熬来……现在他死了，他老婆还要来清理我，受这么多罪，你说我活着什么？”

    “你说什么胡话！”阿南把一个鱼到她嘴里，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要是受不了罪胡招了，到时候要让教坊妹们去菜市看你杀？一刀去鲜血溅脑袋飞，你想想那又有多痛？万一判你个凌迟，要挨三千多刀，你说你现在这痛又算什么？”

    “呜……”绮霞脸上的木然顿时变成惊恐畏惧。

    “所以你赶跟我说说，你当初刺杀苗永望是怎么回事？教坊司的妹们也证实你之前说过要杀了苗永望，有这样的事吗？”

    “有……”绮霞声音嘶哑，“我已经在堂上招过了，我当时，真的很想杀了苗永望……”

    阿南手中筷不停，一边给她喂饭，一边专注地听她说去。

    绮霞幼年随父母逃荒到顺天周边，正逢教坊司采买女童，她便被卖掉换了半袋小米。大后她相貌在教坊司中虽不算上佳，但因为天赋和勤奋，十二三岁便得一手好笛，邀请她去助兴的大小宴席倒也不少。

    当时绮霞奔赴一个又一个酒宴，可上了十四岁后，教坊司取的脂粉钱便多了，打嬷嬷的钱自然也少了。有次她被请去赴私局，嬷嬷懒得动，她跟着几个妹一起前去，结果遇上了苗永望，被他酒后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