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不动声地回示意杭州知府给自己找寻几个懂得密信格律的人。

    很快，浙江布政司的人便赶到了，接过朱聿恒列的那几个数字研讨一阵后，很快得了结论：“提督大人，这混杂相用的数字例，应该是循影格的密信。”

    “循影格？”

    “这是民间一密信法，拿一本市面上通行的书作为‘本’，然后照数字，去寻‘影’即可。”一个吏员指着第一个数字三拾贰说，“三拾贰，这三个字的写法不一样，我估计，这个‘三’应该是一书，‘拾贰’是指书的第十二本。坊间带三字的书，唔……《三车一览》？《诗三百》？但这几本书那么薄，怎么可能有十二本……”

    另一个人思忖：“《三国》？是《三国志》还是《演义》？”

    众人皆以为然：“坊间行的就那几，都拿过来对照翻看，必有所得。”

    当有人跑去寻书，剩的人继续研讨：“再看这个，二七肆庚，二七是一写法，那么应该是第二十七页，肆是另一写法，应该是第四行。后面的天地支该用来表示列。第二个数字里有申字，大概是因为天不够，只能往续数地支数列。”

    不多久，市面上通行的三国刊刻本都已送到。这两书都很厚，且版本也多，但超过十册的刻本，唯有松鹤堂的《三国演义》。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字被翻了来，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朱聿恒盯着那上面的容，一贯沉静的面容也被难以抑制的霾所笼罩。

    他回到榻，立即铺纸修书。但匆匆写了几笔，却又因为心底涌上来的惶惑与恐惧，而将纸狠狠撕掉。

    他死死盯着翻来的容，不敢想，也不知如何笔。

    那上面标注的，是一个人的特征——

    胖而有疾，镇守应天之人。

    南京胖的官员不在少数，上面也并未写明份。可纵然是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绝不敢去赌。

    因为，那是他二十年来敬重依赖的人，是他这世上至亲之人。

    几日前的行已潜伏了诡异隐现的刺客，如今再度现这般描述，他如何能只送一封信去应天，然后自己安坐在杭州等待！

    即使，大风雨将至，这一夜必定是艰难跋涉，可他也得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应天去。

    他终于定了决心，霍然而起。

    没有带太多人，一行二十八骑换了油绢衣，他在疾风中上，沿着官向应天飞驰而去。

    第80章 琉璃业火（2）

    零星落了一夜的雨，到凌晨反而停了。只是风越发大了，在杭州城疾卷而过，隐隐有山呼海啸的气势。

    街上唯有零散几个摊支在背风巷，卖着包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