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应了一声，跟着他就往二层船舱走。但她的靠还着棉布，渗来的滴滴答答往甲板上淌。

    韦杭之看见了，抬手拦住她，：“换件衣服再上去。”

    阿南撮着牙：“没带。”

    韦杭之转吩咐士兵拿了一衣服过来，递到她面前：“就在这儿换。”

    阿南“哈”了一声，抬手接过衣服，又抬起望了望朱聿恒。

    他站在二层，淡淡望着她，似乎也在等待着她剥开靠，真的那一刻。

    阿南扬扬眉，心里盘算着现在从船上去，一个猛能扎多远，又需要游多久能到达可供她休息的岛屿。表面上却不动声，笑嘻嘻地抬手住自己靠的带，说：“行啊，我也觉得这哒哒的有些闷气……”

    “不必换了，你直接上来吧。”

    朱聿恒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阿南如蒙大赦，暗舒一气，脸上却一副遗憾表，把衣服扔还给韦杭之，几步踩着楼梯便上去了。

    了自己滴的发髻，阿南在冷着脸的韦杭之指引，走了主船舱。

    千料宝船的主舱室，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阿南滴的脚步在上面一踩一个痕迹。

    她有些替阿言心疼，一边大步穿过沉香木的外廊。

    绕过琉璃镶八宝屏风，拂开坠着珠玉的垂垂纱帘，阿南看见端坐在大的紫檀书案前的朱聿恒。

    他依旧是端严而沉稳的模样，脊背直神冷峻，傲尊贵的模样不可视。

    他抬手示意阿南坐，她习惯地往椅上一，顺便还蜷起了一只脚。

    等回过神已是来不及，朱聿恒早就看到了她这惫懒模样。

    她脆自暴自弃，盘起两只脚靠在圈椅，目光在舱转了一圈，涎着脸：“大人这船可真不错啊，哪个船厂造的？要是有钱我也想一艘。”

    朱聿恒淡淡：“龙江船厂。”

    “那看来小人没机会了。”听说是皇家宝船厂，阿南夸张地叹气。

    朱聿恒没接她的话茬，只：“将你在所见到的形，一五一十说给我听听。”

    “形和前军跟我们描述的差不多，就是城池塌了，台啥样也搞不清楚了，反正就一堆石，拖了些破铜烂铁。”

    “会画图吗？把形画来给我看看。”

    “说实话，这我还真不会。”阿南见朱聿恒无动于衷，已经将纸笔推倒她面前，也只能接了过来，在纸上涂一气：“就我们一群人游去，这是坍塌的街，这是耸的废墟，城池应该是依山而建的，最就是城中那座台，不过也塌了。那些雕刻是我用雷炸来的，所以断裂了，不过可以看到前面那块雕刻的是钱塘的风暴，和前几天那场差不多，后面就是蓬莱那个血海了……”

    朱聿恒见她画的容歪七扭八，实在看不形，目光便渐渐移向了她的手上。

    阿南看人惯来先看手，所以对于自己的手当然也功夫了伪装，那双手黑黄粝，上面的伤疤也都被遮掩不见了，与她之前的手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