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阿南觉自己要是再动什么手脚，还真对不起他了。

    “好，那我以后要钱要就专门去神机营，谁叫诸葛嘉老是给我摆张臭脸，我要薅秃他。”阿南笑嘻嘻地放着狠话，又拉开屉，看了看第二层的东西。

    里面猩红绒衬上，只躺着一个小玉盒，盒光华莹，打开来一看，里面是泽膏脂，浅白一汪。

    “这是里送来的。当年圣上额角为矢所伤，天有损，于国不利。太医院费了十数年工夫置了这药膏，终于消除了圣容伤痕。如今全天只得这么一盒，以后再想要，还得费十年时间。”朱聿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轻声，“你手足的伤痕，若能用它消除掉，或许能逐渐淡忘过往，也可舒心些。”

    阿南随手将玉盒抛了抛：“可我实在是个记仇的人，也乐于留伤疤，好时刻提醒自己惨痛教训。再说这东西又不能让我的手足恢复如常，用在我上浪费了吧？”

    朱聿恒：“总有好的。”

    阿南斜睨着他心想，你既然都从中拿东西了，为什么不把我的蜻蜓拿回来还给我？

    但事到如今，她又觉得蜻蜓拿回来也已无意义，便将玉盒揣了怀中，又打开了第三层盒。

    满晶亮灿烂，臂钏钗环全巧首饰，镶满珍珠玉石宝光璀璨。阿南在海上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么好的东西也是少见。

    她抓起几样首饰看了看，目光转向朱聿恒。

    朱聿恒显然也不知里面是什么，过来看了看，说：“这应该是母妃替你备的。”

    阿南松开指，任由它们跌回盒中：“我整日在外逛，这么华贵的首饰怕是不合适。”

    “中送来的，没有原封不动退回去的理。”朱聿恒拨了拨那些首饰，伸手取了一串金环给她，问，“你看这个如何？”

    这金环由三个赤金活扣相连，那活扣设计巧，可以随心变化各形状，无需他人侍候便能挽颇为复杂的发髻，行所用极为方便。

    而赤金的环之上，停栖着三只由绚烂宝石镶嵌而成的青鸾。青鸾的翅膀与尾羽是活动的，不用底座而用丝编缀，在日光略略一动便飞旋转，光彩离合。

    阿南将它接过来，在心里琢磨着收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到底行不行。目光落在其中一个金环的侧时，她眉微挑，发现了刻在绞丝纹的小标记。

    像是一团动的火焰，又像是一朵苞待放的莲。

    朱聿恒察觉到她的异常，俯与她一起看向它，迟疑问：“傅灵焰？”

    “嗯。”阿南将自己的发打散，一手挽起发一手拿起金环，在发髻上稍微寻了个角度，将三个活扣固定扣住。

    一个蓬松袅娜的随云髻便立即呈现，三只光彩灿烂的青鸾在她鬓鬟上环绕飞舞，映衬得她本就明艳的面容更为迷人目。

    朱聿恒心微，连声音也低了一分：“这是应天中传来的，近些年赐了东一批。既然傅灵焰曾是龙凤朝的姬贵妃，她的首饰在本朝中传来也算是传承有序。”

    “那，既然是傅灵焰的东西，就给了我吧。”阿南抬手轻抚上翔鸾，喜之溢于言表。

    反正，就当朝廷查抄了永泰后，指间给她漏了东西当补偿吧，所以她收这金环，也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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