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逐渐亮起的鱼肚白，神沉郁。

    方碧眠叹了气，：“算了，我这伤不算什么，能让南姑娘气就好。我看她如今遍罗绮，金玉加，日过得也好。”

    司鹫摇：“阿南不是这样的人！她在海上时，我总见她拿珠宝玉与海上商人换大士革的钢刀、泰西的银镜、绥沙兰的座钟，她以前从不在意珠宝锦绣的！”

    庄叔附和：“我也信南姑娘，她定是另有苦衷。”

    方碧眠默然垂，不再说话。

    司霖冷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说她平日就是最臭的，漂亮衣服穿着，贵重首饰着，又有一堆英俊男人哄着捧着，可不就本暴，迷了心窍么？”

    司鹫又气又急，看着竺星河，期望他能给个准话。

    众人的目光也都在竺星河上，请他拿主意：“公爷，您是最了解阿南的，您看，她真的会一夜之间大变，抛我们兄弟转投敌营吗？”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庄叔张了张嘴，言又止。

    他忽然想起在阿南只殿后护送他们离去的那一夜，他正得了孙儿，一群人饮酒之际，他还酒后失言，促公娶了阿南，然后便发生了那一场尴尬……

    他抬看看冯胜，冯胜显然也想到了那一节，似要说话，庄叔赶拉住他，摇摇示意别说话。

    “不论如何……”竺星河终于开了，声音清淡而定，并无犹疑，“我信阿南。就算她因为原因而离开，也不至于转投敌阵，对我们这些昔日兄弟动手。”

    “公爷说得对！”冯胜与庄叔等人心石落了地，立即附和。

    “再说了，阿南不肯回来也未必是坏事。”竺星河淡淡，“她个，确实是执拗了些。”

    众人都想起阿南在分开前一直力图阻止他们与青莲宗合作，方碧眠作为青莲宗的要人，更是被她帮助官府擒拿狱，青莲宗众付大牺牲才将她救，若是阿南回到海客这边，怕是青莲宗那边也有意见。

    “便让她在外间多玩几天吧，或许，她能因此了解朝廷幕，也未必不是好事。”

    公既然发了话，众人也便不再争议。

    已近敦煌，路边人家院中，一棵虎蹄梅正在吐，在这风沙灰黄的大漠中，竭力扩散自己的馥郁香气。

    从树经过之时，晨风中一两簇金黄的枝掠过他的耳畔，将香气沾染在了他的发间与衣襟上。

    竺星河闭上睛，在上仰闻嗅这些熹微晨光中的氤氲香气。

    他想起与阿南重逢时她上的香气，以及刚才与那个刺客肩手之际，那相同的气息。

    那黑暗错的一瞬间，不需看也不需听，他便知，那是阿南。

    只是，她上已沾染上了属于朱聿恒的特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