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斜他一，没搭理他。

    他气温柔恍惚，仿若午夜梦回，尚未清醒：“那时候，你受了重伤，也是这般绝望的境地……可我真喜你这般模样，每次我闭上都似在面前，困兽犹斗，永不言败……万死不悔。”

    阿南抬起手肘狠狠撞他：“你再给我提个死字试试！”

    被她撞得艰难咳嗽，傅准又艰难笑了来：“你说……要是我们一直这样，你扶着我，我靠着你，在这黑暗中慢慢走去……就算永远走不到终，是不是也不错？”

    “闭嘴！”阿南唾弃，“你才走不到终！”

    他笑着闭嘴，靠在她的上，任由她带自己趔趄地走。

    面前的路忽然亮了起来。阿南诧异抬，火把微弱光芒，前已不再是黑的窟，而是云母丛生的窟。

    云母莹晶亮，五彩生，在火光反团团簇簇的灿烂光彩。

    走了这么久，阿南本已力竭，但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带着傅准便加快了脚步。

    面前是个大窟，上缀满了方片状的七彩云母，在火光发着迷炫光。

    窟后方是一扇青石对开大门，对照朱聿恒理的地图，应当可以连通鬼城。只可惜那边通已被石堵，无法。

    而在窟正前方，上现了两条黑的岔，正如一对骷髅的黑，在凝视他们。

    岔正中的云母上，浅浅刻着一行字——

    今日方知我是我。

    字迹刻得很浅，又散潦草，写到最后一笔时，似乎因为力竭，的一笔从云母上拖去，像一缕叹息坠无声无息的黑暗。

    虽然凌，但阿南还是可以看，这是傅灵焰的笔迹。

    “今日方知我是我……”阿南低低念着这一句，看着那绝望的笔迹，只觉得其中有说不的悲凉之意。

    一气憋到这里，傅准终于彻底失去了力气，他倚靠着云母缓缓，跌坐在地，低声：“好了，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照影阵……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阿南没搭理他，抬手抚摸着傅灵焰刻的字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准委顿于地，断断续续解释：“这是鲁智当年于六和塔写的偈语。他一世英雄，轰轰烈烈……直到临死那一刻，听到钱塘信来……才终究通明顿悟，坐化而去……”

    肺似在灼烧，他息着，给她念了那首偈语。

    平生不修善果，只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阿南听着，抬看着绚烂云母中的那行字，喃喃问：“可傅灵焰一生纵横天，快意无敌，哪有金绳玉锁捆着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