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算你这把赌对了，至少那女匪因此欠了你一条命，肯定会更尽心地帮你。此外，你既如此着意，参照傅灵焰，朝廷也不会啬惜一两个妃嫔名号。可若不行，定不能将她留给竺星河，此等危险匪类，定要永绝后患！”

    “圣上放心，阿南不会再与竺星河有瓜葛了。她如今有了亲人，寻回了自己的，孙儿相信她定会安心留在陆上的。”

    “亲人？毕竟已经是死掉的，哪有活着的人让她牵绊？更何况……”他说着，语调更转冷肃，“朕问你，你为何要改变调查结果，擅自将司南的父母，移接木为其他人？”

    父母，移接木。

    就如一支利箭，骤然穿了阿南的心脏，她本已冰冷的，被猛然穿。

    僵的躯死死贴着墙，她的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一时间连呼都几乎无法继续去。

    她听到朱聿恒在彼端的沉默，仿佛过了许久，久到她觉得心所有的意都消退尽了，他才以最平淡普通的吻回答：“因为，她原来的父母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孙儿觉得不太好用。”

    “也行，真假本无甚关系，只是你又要让人赶回南方重卷宗，平添了许多麻烦。”皇帝显然早已见惯了此中手段，随意，“既然戏，那便个全吧，你令那边再找几个堂哥表叔之类的，让她风风光光衣锦还乡。女人么，多给些荣华富贵，凡事顺着她的意，没有不死心塌地的。”

    只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他便可以这般轻易地践踏掉她最执着的期望。

    阿南闭上了，竭力不让自己发任何声响，以免幽黑暗放大了她的悲怆，让一切不堪目的真相，都赤呈现在她面前。

    那日敦煌城的沙中，他拥抱着她，对她说：“阿南，我此生前路叵测，生死难料，可因此能遇到你，一切灾祸便也成了命运恩赐。我无惧无畏，甚至满怀激。”

    从未曾有人在面前如此坦诚心意的她，那一刻抵在他的心，听着他真意切的温柔示，终于将一切杂芜都挤了心，腾了最的那一块，等待着新的人住来。

    她将蜻蜓放飞在了风沙中，希冀着从此之后，南方之南，星辰转移，日月照临。

    可……承诺帮她寻回父母的阿琰，招的却并不是她父母的魂魄。

    被她一再嗤之以鼻的、傅准破过的驯鹰，竟如此猝不及防地真真切切呈现在她的面前。

    他所有与她并肩奋战、生死相依的豁命之举，都是他押注在她上的筹码，只是拿自己残存的命赌一把。

    没想到，在她梦里命运重叠织、最终一起坠落悬崖的傅灵焰，竟是镜彼端另一个她的照影。

    中的灼似要将她焚烧，脑中的混让她不过气。她只地捂着自己的鼻，不让自己发任何濒临崩溃的声息，卖自己的踪迹。

    第173章 幽都夜语（3）

    而室那端，已传来脚步声响。

    是侍卫们过来禀报，前方阵法已通，傅准正与墨泽商讨，准备遣人照影阵查探。

    “走，既然在这边拿到地图了，那咱们就去压压阵。”皇帝说着，带着朱聿恒与他一起向着前方而去，又关切地问，“你上如今觉如何？”

    “孙儿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