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阿南，再帮我一次。”竺星河向她伸手，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并肩而战的邀请。

    “我要回到海上，回到我的家，远离这片大陆。在天与海之间，那个不懂是非善恶，冷酷无扫除所有阻碍的女海盗……那才是我，才是司南。”

    竺星河的手僵在半空，他定定地望着她，却始终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你是介意方姑娘吗？别担心，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你在我心中，永远比所有女都重要。”

    公终于攥了空空的手，望着面前这神毅的女，抿气息急促。

    竺星河法糅合了五行决，天无人能其右。而梁垒的法自九玄门，由傅灵焰带到青莲宗，他又专于腾挪纵横之术。若说照影的话，他们二人自然是合适的搭档。

    她抬手在最后一个“我”字虚弱拖的笔画上，呼着，倔而固执。

    “公，你不再是我心中那颗星辰，我们也不是一条上的人了。”

    竺星河走到左边，准备好要阵。

    那一日傅灵焰知了自己的境时，是否也与她此时一样，绝望而茫然，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这一路是对是错、这一辈活成了什么模样。

    他如此恳切地剖析自己心意，温柔话语在这凶险如恶双的阵前隐约回，竟似带上了一些恍惚的缠绵。

    可阿南沉默地望着他，轻微却定地摇了摇，说：“我离开你，不是为了方碧眠，更不是因为你不肯娶我、觉得你不喜我。而是因为……

    第174章 幽都夜语（4）

    “别担心，阿南不会对我手。”竺星河语音低沉而笃定，只望了站在边的阿南一，中已经默数一二三

    “公……我要回去了。”一向再刚不过的她，此时终于无法掩饰的哽咽声，气息颤抖。

    “好，你你自己。”许久，他才生地丢一句，转而看向梁垒，“我们走。”

    阿南没有回应他，只木然听着他的温柔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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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星河温柔的神中，陡然闪一丝锋利眸光，方才还温柔的声音也变得冷起来：“我们一起在海上共患难，你跟我回归故国时未曾有过半分犹豫，怎么事到如今，我们不是一条上的了？”

    “因为我回了。我……不想再一把刀，一鹰，一个为他人而搏命的我。我是司南，我是我。”

    阿南走到阵前，抬起，看见了上方那七个字，心又涌起些微的酸楚来。

    里面只剩一片安静，掉在地上的火把映后方闭的青石门，以及两个如骷髅般并列在面前的照影阵。

    留守在里面的侍卫早已察觉到的震动，正向这边围拢查看，谁料一破，碎石纷飞中夹杂着梁垒的袖箭，他们无声无息便都倒了去。

    可她自己的迷航，又有谁来告诉她，与她同行？

    梁垒瞥向阿南，显然还在戒备，怕阿南在他们去后动什么手脚。

    可如今她望着他，却觉得自己的手有千万斤重，无法抬起握住他，许与他并肩而战的诺言。

    她这一路走来，为了公、为了阿琰，尽了力、豁了命，可最终也不知自己是谁，该走什么路。

    司南，指引迷途的工。

    “阿南，我珍视你，很想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我面临的人生太过凶险，所以我迟迟不愿与你定婚约，也不肯将我所有的计划与目标对你和盘托。因为我担心，若我以此绑住了你，以后我有万一，定会牵累到你，让你无法再回到那个自由悍的阿南……你，明白吗？”

    阿南才知，原来他们一开始就准备由竺星河与梁垒一起破阵。

们面前的石被彻底打通，让他们钻了去。

    阿南定定望着他，他的面容在火光更显温柔莹，在她的心中，曾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景象。

    今日方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