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回江南了？”

    “不回了，我在这里，已经找到今后要走的路了。”卓晏说着，朝向后方示意，说，“卞叔现在有了我弟，也神好多了。我们想在这边好好过去。”

    朱聿恒回看去，卞存安左手拎着盒，右手牵着一个瘦猴似的孩，正朝这边走来送饭。

    他看着那个陌生孩，认正是当日敦煌之时，被士兵们鞭驱赶的孩，便问：“你弟？”

    “他娘去世了，他如今在这世上，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卓晏说着，双带了，默然，“虽然他还小，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过此心安是吾乡，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了。”

    朱聿恒地了他的肩，说：“好，阿晏，相信你定能一番实绩，为敦煌百姓造福。”

    “嗯，我与阿南也谈过。我这般消沉去也并无意义，还是得什么，至少，对得起我这有用之。”

    朱聿恒默默，遥望玉门关的方向，看见绵延起伏的皑皑白雪，晦暗的云朵低低压在荒丘之上。

    “是，人活于世，我们都得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即使阿南已经离他而去，可为皇太孙，背负山河社稷图，他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必须要前的方向。

    无论面前是万千人，抑或是空无一人，他都得走去。

    告别了卓晏与墨先生，浩渺空中，雪又纷纷了起来。

    龙勒浩浩，曲折向前，回程中的朱聿恒听到空中鹰唳声，抬望去。

    一只苍鹰自上而落，将一只灰兔丢向方的主人，再度振翼飞起，斜掠过了空。

    正是当初阿南曾借去夜探青莲宗总坛的那一只苍鹰。

    他的目光随着它的影而向前，投向那遥不可知、但一定存在的远方，仿佛看到了关山万重之外，那条刻在他心、永难磨灭的影。

    阿南，她如今在哪里，上的伤还好吗？她留的三个字，是否揭示了傅准与山河社稷图的关系？

    如今，他得奋力振作，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更显严峻的局势了。

    被抹去了痕迹的那一个阵法、傅准中只剩四个月生命的他、一向对他关有加的祖父暗暗维护傅准，不允许他探询真相……

    他的手探怀中，握住那已经残破的“初辟鸿蒙”。它薄而明亮地躺在他的掌中，尚带着温，熨他的手心。

    虽然已经破损，但他提挈中心，还是勉可以让它里相撑，形成一个圆球，托在自己的掌上。

    这六面勾连的岐中易，牵一环而所有件受控，无论如何转换，它们都环环相连，不可分离。

    他松手让它再度缩成小小一片，地握着这个岐中易，仿佛握住阿南仅留的最后一线温存，哪怕刺痛了手心，滴了血珠，也不肯松开半分。

    她说过，等回去后，会帮他修复。

    万千山，他定要踏破傅灵焰的阵法，击溃山河社稷图的毒咒，然后，扫除一切艰难险阻，寻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