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聿恒望着她，问：“是竺星河所为吗？”

    “是因为，他要指派匠人，及时伪造好第八幅地图。毕竟那些破碎的地图一旦拼接完成，你立刻便会察觉到我们孜孜寻找已久的所谓‘天雷无妄’之阵——也就是梁垒中早已消失的阵法，就在我们手可及之。”阿南冷笑一声，抬起臂环，咔哒一声，将它拆解了开来，“傅准那个混，他要是没失踪的话，我肯定要扒了他的狐狸！”

    尽严寒之中，但朱聿恒凭借期被岐中易锻炼来的准控制力，稍微定神，便将这漉漉的画劈了上两层。

    “阿琰，我这次到拙巧阁中，拿到了我们两人命运相连的证据。只是可惜，那幅画被动了手脚，我没能将它整幅带回来。不过在画卷彻底焚毁的时刻，我及时手，将至关重要的那一块剜了来，藏在了这里。”

    想到当日形，两人都是匪夷所思。

    朱聿恒赞成：“至少，你来救我时应该也察觉到了，那机关陷阱肯定是新筑，甚至还有新鲜的松木气息，绝不会是傅灵焰留的旧迹。”

    “我想，他应该是借助山川地形，四两拨千斤，才能实现惊世骇俗的阵法。但挪移那么大一个宣府，又令当时的驻军和百姓毫无察觉，那应该绝无可能。”朱聿恒确定，“我倾向于这是他设的一个障法。只是，那么辽阔的草原，那么庞大的地形，连路都没有的地方，这个障法，他要如何布置呢……”

    朱聿恒回想当时的形，抿黯然：“这么说，当时圣上特意指派我去审讯梁垒，是因为……”

    臂环拆开，显里面的机关零件的空隙，一个搓得的纸卷嵌在其中，自然也已经透。

    缓缓揭开上面那一层后，面显来的，依稀是凌线条和一个黑。

    只是这掌心大的残片实在太小，未能截取到上游况，只看到江河南岸是一片模糊城池，与他们苦苦追寻的那第八个阵法如一辙。

走呢？依我看，定是埋伏的人设的障阵法无疑。”

    朱聿恒自然知她指的是谁，沉默片刻：“但，他已是阶囚，圣上有何必要急于将他死？”

    “应该是。那陷阱机关是新筑的、你们中计陷落是他埋伏的，更何况，当年在海上之时，他也曾设这般庞大的阵法，移山倒海。”阿南说着，却又摇了摇，说，“只是，五行决我虽有了解，但一门有一门的规矩，我自然也不可能了解，无法知晓他如何能改天换地。”

    “自然是因为他后面即将吐的消息。”阿南简短，“很显然，你的祖父并不希望你知，这个阵法的况与所在。”

    孤单地在黑暗中跋涉这么久，他终于再遇阿南，与这世上最懂他的人、最为相通的心灵重逢，即使一时不可再碰她，可心中泻的喜，依然淹没了他。

    纸张微化，墨已有洇开，但大致还能看得来，这是一条蜿蜒河中的草鞋状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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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虚浮的小舟上，他们坐于小小的船舱中，围着火炉驱散寒气，将多日来盘旋于彼此心的谜团，一起换，和盘托。

    阿南双手撑展开透的纸片，对着外面的天光示意朱聿恒：“这画面还有一层，你看到了吗？”

    “而，如果他那边是障法，那么傅准在严密库房消失，又是何呢？梁垒又为何会说‘阵法早已消失’的话来？”阿南托腮思忖，“至于梁垒之死，肯定不是自尽，而当时形，我说句你可能不听的话，会杀他的，天底唯有一个人。”

    “其实与你在榆木川分开后，我也想了很久。”阿南沉，“可，再怎么思索，我也未曾破解数万人在榆木川迷路的原因。”

    朱聿恒虽然看见了，但一时分辨不底画的是什么。阿南从臂环中弹小刀给他，示意他将上画层分离。

    阿南小心翼翼将它取，缓缓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