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凑过去，仔细看旧地图上椭圆的草鞋洲。

    “那些兵卒又不熟悉阵法，再说沙洲滩涂查起来绝非易事，他们一时半会儿能查个什么来？”阿南用金环将发束，说，“给我调艘尖底小船，拿一份沙洲地图，趁天还早，我吃过饭就去。我倒要看看，这明明已经消失的阵法，二十年后还纠缠着你的缘由是什么！”

    而她验算也赶不上他的速度，看着一叠纸用完，朱聿恒抬手又抓过一叠，不加思索，迅速写就。

    “试试看吧。”朱聿恒走到燕矶最突的地方，见最前沿还有块突的石，便站了上去看向对面，在心中计算着。

    他是棋九步，数算天资独步天，哪有错的理。

    “说不准，也许是赤猫呢？”阿南开着玩笑，走到燕矶最前端，抬手指向对面，“你皇爷爷当年，是在哪里设阵来着？”

    她回看朱聿恒，问：“最大的旗杆多来着？”

    朱聿恒将地图往她这边挪了挪：“你看，当时的沙洲，大致还是草鞋的模样，看来，二十年前那场大战，那条赤龙对这江的影响很大啊。”

    “就在燕矶正对面，沙洲之后。”朱聿恒与她并肩而立，在浩江风中望向面前。

    朱聿恒却对这个自己亲手算来的结果不确定了，他的手在最后的数字上，对她：“之前，我也怀疑过天雷无妄之阵在草鞋洲。而圣上虽不许我接近，但曾经多次遣人搜索沙洲，但至今未见任何异常。”

    阿南见他略微皱眉，似乎是觉得不对，便提醒：“阿琰，你比李太师要半个呢。”

    如此庞大的计算，如此妙的算法，只要一步错，便会全盘坍塌。

    测算当年沙洲的面积与文后，据当年燕矶上驻兵的资料，再对照江速与沙洲每年的淤积况，从面前这个已经渐渐显得圆的沙洲，确定当年现异象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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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聿恒朝她了一，这才觉有些疲惫：“其实与你当初让我计算的西湖放生池差不多，同样都是经受四面波的冲击，算过一次之后，我对沙洲波泓也算熟悉了，应该不会错。”

    阿南将朱聿恒确定的方位记在心中，：“是与不是，我去实地看看便知。”

    等阿南终于将他的计算理顺之后，他才将笔和算筹放，轻舒了一气，抬看向她。

    阿南取过尚且墨迹淋漓的最后一张纸，见上面因为写得太过简略潦草而只能看清东二百一十八丈、南一百七十二丈几个数据。

    “怎么样，变化大吗？”

    回到城，工临时调集了几个资账房联合计算，但因为众人都看不懂他的运算逻辑，最终只能帮他验算了数据，其余的计算方法与最终结论，都不敢有任何疑议。

    沙洲上全是密密匝匝的芦苇，此时蒹葭未生，只见一片灰黄。

    他抬手，张开拇指与指，以虎测距离。而廖素亭早已取算筹，后更有人将工的资料送来。

    椭圆的沙洲正好被遮住，只隐约透里面镂空的线条。

    朱聿恒不假思索：“如果是三军司命旗的话，一丈九尺。”

    “所以，不到二丈开外的人看来，那异象便已经因为倾斜而拉扁，显得不那么细了。”阿南将旧地图铺开，对着面前已经不复当年模样的沙洲，转看他：“所以，异象现的那个，能算来吗？”

    ……第225

    阿南见朱聿恒一直在埋计算，便将他的数据取过来，将他计算来的数据给验算了一遍。

    而朱聿恒则拿二十年前的地图，对照面前这座沙洲。

前的沙洲照了照。

    江心风大，日渐。

    果然，正是沙洲正中心。

    朱聿恒便将压得矮了些，看向沙洲那边。

    阿南举起手指，测量面前的方位：“咱们来测算一。首当其冲在燕矶最前端的李景龙，说当时江面上现赤龙，随即，龙气卷起风，将所有旗杆全折断。这说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异象，十分细，得像一条龙。但当时在中军旗杆的老鲁看来——”

    二十年来，江在燕矶一带的速与度、每年的山洪、各河汇聚的、河堤测量的数据……一时齐备。

    她略一沉，看向沙洲正中心，问：“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