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神黯淡，望着孙儿，声音也较往日低沉许多：“朕……当时真的不知，这一场胜利要以聿儿的生死为代价，才能换取来我的江山……”

    朝廷大军驻守的燕矶对面，正对着傅灵焰当年设死阵。只要一经发动之后，便足以泯灭千军万。

    但，大军显然不可能与朝廷军隔岸对峙二十年，等着二十年后在阵法的帮助取胜。

    “幸好，傅灵焰设各地死阵，只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若后人能凭自己的力量而成功，那便也不需要再启动阵法了。因此她在拙巧阁留了一玉刺，母玉她早已预先埋阵中，刺则留在拙巧阁，这样便可帮助提前启动或关闭阵法。”

    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决定血祭死阵，以刺引动阵法，力定乾坤。

    然而，成人的骨骼已经成，无法植玉刺，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有三岁以的孩，骨尚且幼之时。

    大战在即，百姓扶老携幼逃离，方圆数百里早已没了人烟。明日便是决战，在这一夜之间，又要去哪儿寻找孩，而且是刚好三岁的孩？

    而这个时候，他们的边，就有一个孩，玉雪可，被父亲携来，抱在祖父怀中。

    说到二十年前旧事，太依旧心痛不已：“聿儿，爹……爹也曾问过，只一血脉行不行，可，只有八玉镇住奇经八脉，才能相联引动阵法，看着你幼小的躯上那么多伤痕，爹抱着你染血的衣裳，却只能暗地痛哭……”

    然后，他藏起了那件衣服，二十年后拿来嫁祸于人，企图遮掩真相，不让儿知当年的事。

    “哭什么！当年若不是聿儿这山河社稷图，别说今日，当日一战后，咱们爷仨全都已不在人世！”皇帝冷冷斥，“你唯一的错，就是怕朕知了此事，会因此而犹豫传位之事，所以二十年来钳不言，苦心孤诣瞒着朕！”

    太低垂泪，不敢声。

    看着自己大儿，想想谋逆的二儿，皇帝脸黑沉，只在目光落到朱聿恒上之时，才不由一声叹。

    看着面前的孙儿，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铁甲兜鍪，千帐灯火，也看到了自己险死还生、得天所助的那一刻。

    历来南北方对峙，多在黄天、燕矶决胜负，而坐落其中的，便是草鞋洲。

    在沙洲上设阵的傅灵焰必定没想到，她的阵法并未帮助夫君攻集庆，却在四十年后，决定了另一段兴替。

    燕矶前，大战一即发之际，衍法师拍碎了能引动应天阵法的督脉刺，朱聿恒上的血脉随之崩裂，赤龙自他肩背后缠，狰狞如蟒，死神附。

    即使服用了安神药，他在睡梦中依旧发难以控制的啼哭，颤抖着陷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