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跟了上去。他论早熟不如李，论直率又不如弟弟，竟是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三娘哪里知晓李俨小小年纪便心思似海, 一心只想跑去寻些老僧聊一聊。

    她是个非常执着的小孩儿, 想到要什么便会卯足劲去。像这次编写应急小册，她听说谁有这方面的经历就忍不住跑上去聊几句。

    佛寺之中也很讲究排资论辈, 贵客一般都是住持带辈分的老和尚去接待, 寻常香客便是些小沙弥去引路。

    三娘这来找人的时机就选得不巧，不少经历过那场可怕洪灾的老和尚都去陪以李隆基为首的贵人了。她不死心地转了一圈, 才终于在一僧院里找着个漏网之鱼。

    那老僧独自坐在那里活, 面前摆着面木板，手里拿着些古怪工笃笃笃地敲打，木屑随着他的一次次敲击在他四周飞舞。

    三娘不知老僧在什么，好奇地跑近去想近距离观察。

    老僧却停了手里的动作，抬起看向她们这群不速之客。

    确实是很大一群，要知跟着他们几人的侍从可不少, 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来人。

    三娘觉自己扰了别人正事，不由上前向老僧歉：“我们不是有意打扰您的, 就是想找人问事。”

    老僧：“找什么人？”

    三娘：“就是像您这么大年纪的，经历过十几年前那场灾的。”

    老僧放手的敲凿工, 给自己换了个相对舒适的坐姿，抬问她：“你这小娃娃问这个什么？”

    三娘便把写应急册的事告诉老僧。她阿耶在外戍守边关，她最想托人给阿耶送一本，要是阿耶在外面遇到什么突发意外也好应对。

    想来像她这样牵挂家里人的人应该很多吧，许多人都想看她们整理好的那本应急册呢！

    老僧摇着：“我看没什么用，当真遇上那样的灾祸，便是有千般能耐估摸着也只能跟老衲一样念几句‘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

    三娘不服气：“哪怕十次里能派上一次用场，那也是能救人一命的。”她一坐到老僧对面，单方面与老僧辩论起来，“就拿救落的人来说，我听人说不能直接游过去救，有竹竿和绳抛过去把人牵引上岸是最好的，没有的话最好能从背后绕过去抱着他往岸上游，不然落的人会抱着你沉里去，落的、救人的都会没命！这个不听有经验的人讲，我们怎么晓得呢？”

    老僧顿住。

    一些早已远去的记忆骤然浮上心。

    他确实经历过那次毁了龙华寺的灾，也确实曾亲见到救人的、落的一起淹没在里，那是他心中难以抹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