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目光从他们三人面上扫过, 看到了李俅的急切、三娘的关心以及李的……冷淡和冷静。

    李七岁就因通晓《易象》面圣、以巧妙的应答得了神童，偏偏对谁都不甚切, 仿佛天生便游离于俗世之外。他年纪分明只比他们稍几岁, 却被宰相张九龄称呼为“小友”，足见他天资到底有多。

    若不是弟弟和三娘开，李应该不会腾自己住来安排这次聚会吧？

    本来李俨辗转反侧将近半个月了，心中始终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却莫名把小小的背脊直了。他兴许没有李这样的好天资，可老天让他早早预见那些还未发生的惨祸, 是不是也对他有所期望？

    三娘察觉李俨的转变，也跟着坐直了, 与她们三人提前商量好的话讲给李俨听。

    今天他们在这里说的话，除了天知地知, 只他们四人知晓，再也不会旁人之耳。如果是很为难的事，可以说来让他们一起想办法；如果是很难过的事，他们也可以为他分担一儿，兴许只要说来就会好多了呢？

    李俨对上三娘乌亮的睛，知她肯定会说到到，李与他弟弟也肯定会信守承诺。

    他想到这些天的辗转难眠、想到那一次次凭借自己很难改变的灾祸，终归还是动摇了。

    李俨捧起自己面前的茶饮了一，温的茶汤咙，温了他的与整个腹。他一气，缓缓困扰他多日的那些“梦境”。

    若是把这些梦境排个先后顺序，最先发生的应该是“一日杀三”，接着发生的会是“父夺妻”，最终大唐迎来的便是那场大的劫难。

    更多的他暂且还记不起来。

    可以推断来的是倘若前面两桩荒唐事当真发生了，后面会现那么可怕的动便不足为奇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

    现在的问题在于前面两桩事都还没发生，他们无从知晓这个“梦境”的真假。

    李耐心听着李俨的讲述，没有第一时间发表看法。

    三娘也听得很认真，没有把李俨的话当成儿戏。她等李俨讲完了，还思量许久才说：“你都梦见了，应当把它当成一警示才是。”

    李俨抬眸看向三娘：“你不觉得是我想多了吗？”

    三娘说：“贺学士曾教过我，事应当像棋那样提前把最坏的况都考虑到。我们只有把各糟糕况都想明白了，才不至于落被动局面。”

    贺知章闲暇时偶尔会邀她棋，随教她些为人世的理。

    虽贺知章只是不经意地提及那么几句，三娘还是全都记得牢牢的。

    李俨微愣，回忆起自己学棋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