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中，听人说太傅与夫人常媒，想来自然是无恙，便想将太傅请教导大皇。”他收好纸张，又去浣笔，动作极其熟练。

    司晦躬：“行将就木之年还能得陛抬举，是老臣之幸。定当竭尽所能教养皇，为陛鞠躬尽瘁。”

    拓跋渊将浣笔倒一旁白瓷瓮中。

    司晦见状，又从旁边壶中倒了清，方便他继续浣笔。

    “佛同明慧在一太久，学了她不少猪狗不如的习。”拓跋渊望着渐渐染黑的，声音清冷，“你既要教他念书，还要教他人。三个月后，朕会查验。”

    司晦一惊。

    孙明慧是天后唯一一名鲜卑女，圣不衰。慕容夫人死后，又抚养了大皇。倘若皇帝不再生，那么无疑她会是将来的皇后乃至太后。

    前几日司晦也听到一些风声，说大皇被送往徽音殿由陆贵妃抚育。因着此事事关皇储与后走势，并没有大范围传播。

    司晦听他所言，像是对慧夫人颇有微词。看来之前传言慧夫人将会登上后位一事并不属实。

    然而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的只是教好大皇而已。

    司晦躬行礼：“臣，定不辱命。”

    拓跋渊收拾好了笔墨，同他一了东堂。

    “佛顽劣，在贵妃手倒是不占什么便宜，怕是会将气撒在你上。只要不伤他脸，随你如何置。”他补充，“朕，信得过你。”

    说罢，轻飘飘地向东阁门后走去，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李遂意朝司晦一拱手，急急地追去。

    拓跋渊刚踏徽音殿，便听得里面一阵飞狗的声音。

    陆银屏尖叫着奔来，直直地撞他怀里。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了？”他搂着她问。

    陆银屏一抬，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见是拓跋渊，便咧着嘴哭：“陛……救我……”

    话音未落，便见宇文馥着一只蝉跑来，嘴里嚷着「给我外孙媳妇儿看个宝贝」。

    阿

    陆银屏「嗷」了一声，尖叫着躲到拓跋渊后。

    拓跋渊觉得无奈又好笑，捉住了宇文馥的手：“外祖，您不要吓到她。”

    宇文馥瞧见是他，「嘿嘿」一笑，手一松，手心里的蝉掉到地上。

    一旁的拓跋珣见了，赶了蝉远远地丢去外面。

    陆银屏确认蝉已经被丢得远远的后，额抵着天的背，手抱着他的腰哭起来。

    除了他俩第一次在式乾殿那天，还没见她这么哭过。

    拓跋渊轻拍着她的手，低声哄着：“丢去了……没事儿了……”

    宇文馥看着他俩，正吧唧着嘴，不知想什么好吃的。

    “阿。”他突然声，“你哄哄你媳妇儿，让她给我冰碗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