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除了他也无外人，她并不在意。

    陆银屏执了一把角梳细细打理着那唯一温柔的发，绕过屏风来看天。

    皓腕之上，他赐的佛珠还在，正随着她梳的动作一一地蹭着那片白腻香肩。她肤薄，不一会儿便红了一小片。

    陆银屏见他只顾着看书，觉得没了意思，便转去梳妆台摆她那些个瓶瓶罐罐。

    抠抠香膏来先闻闻，这里涂一那里抹一，企图将自己腌味儿，却不知有人在她转过的那一瞬间，目光和心神都全然凝在她上。

    细手指将《战国策》得死，盖住了那句「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以不胜者也」。

    天哑声：“四四，过来。”

    陆银屏将最后一香搓开，均匀地涂在发上，也不回地：“小日还没过去呢，现在还不成，元烈先忍忍吧。”

    “不。”拓跋渊一气，“这么香？快过来让朕一。”

    “我哪日不香？”陆银屏哼哼。

    她又转过，笑嘻嘻地扑过来，由着他将自己摁在怀中亲吻。

    雪白臂膀挂在他脖上，将他搂得的。年轻就是好，中意就是好，这份会盖过羞涩。

    天记得有位比丘以度人，心里想的却是

    床榻小也有床榻小的好，起码这小女不会睡着睡着便去别的角落，留他半夜醒来时怅然若失。

    天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既有此之乐，如何得胜？

    那便认输吧，死在她裙，死在这方寸之间，他不觉得丢人。

    裴焉知圣人修的是佛，笃信地藏菩萨，匆匆忙忙收了一副地藏菩萨的帛画成屏风。

    待帝妃住去后，他才一拍脑门无限懊悔：“蠢货！我怎么就将菩萨像放在寝居了呢？！”

    让天看着菩萨与贵妃好？还是说憋着？

    裴焉自知铸大错，提前写了封遗书，顺便召来女吩咐后事去了。

    法莲

    次日一早，陆银屏刚刚醒来，熙娘和秋冬便来伺候她洗漱梳妆。

    白玉梳篦蝴蝶钗，玳瑁嵌珠银竹簪，因要继续颠簸上一日，所以首饰不多。

    世家贵女，名门淑媛，偏偏了一张妖妖娆娆桃面，单单看着就让人腔小鹿撞。

    若女都是这般，倒也不怨时行磨镜之谊。

    白獭髓混了红蓝，被秋冬用金笔沾了些，却迟迟不敢手。

    陆银屏对镜顾影自怜，见她不动手，便质问：“手腕不是自己的了？快涂！”

    秋冬有些张地攥了攥手心的笔，哭丧着脸：“这手不如妙音稳，怕画了您的脸……”

    妙音没跟来，这可了不得！

    陆银屏最惜自己这幅相貌，吓得赶对她：“那就不画了。”

    话音刚落，天从外间迈。

    “朕来。”他接过秋冬递来的金笔，捻起人细细在她面上端详，像是在思索如何笔。

    陆银屏闭起睛，扬着小脸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动作，小声开问：“还没好呀？”

    听他未答话，她睁开了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