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崔旃檀惊觉自己话多了些，便及时打住，笑着看他，“你看我，不小心将家事抖了来。希望你不要笑话我。”

    这算是家私，陆瓒不敢多听，便也一笑而过。

    这次他算是白来一趟

    除却已死的崔煜，便是居住在泰山附近却并不好寻找的檀，他要在定州的崔老、瀛州的李璞琮、秀、表兄裴慕凡之间四选一。

    崔老痛失，他自然不会去叨扰他老人家；

    秀已经嫁人，他一个外男也不好登门；裴慕凡酷游历，门一趟便要一两载才回瀛州，实在难能与他见上一面。

    最合适的人选，只有瀛州的李璞琮李大家。

    他现在不能离京，思来想去只有等天却霜回来后再亲自去一趟瀛州。

    陆瓒握了拳

    以及，她与天是否早便相识。

    “琢一？”

    “琢一！”

    崔旃檀见他频频走神，便多唤了两声。

    陆瓒从思绪中剥离开来，抬起来：“你说什么？”

    崔旃檀笑：“我说，谢你为我大哥的事费心。”

    些微浑浊的茶倒映着陆瓒的面庞，他笑了笑：“哪里的话……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二人又谈起陆四和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不知不觉便到了时。

    崔旃檀见夜，便留陆瓒过夜，不多赘述。

    凉州

    鄯善镇向北便是凉州。

    凉州治所凉州城，又称姑臧、武威、休屠，周遭植被不盛，两面环着沙漠，休屠泽牵连一条城河绵延至此，隐隐带些浑浊的土黄，被夕拉一条而宽的缎带来，荒凉却雄壮。

    陆银屏趴在车窗上看了好一会儿后，叹：“这里虽不如元京富庶，却别有一番韵致。山清秀固然，边落日又何尝不是奇景？”

    没听到后的人搭话，她回，见天斜靠在榻上，手上执了本书，正看得神。

    陆银屏捱了过来：“陛在看什么？”

    拓跋渊并未抬，空一只手臂来将她带自己怀中。

    陆银屏扒着他的胳膊伸了脖去瞧。

    “犯邪者，自妻非，非非时，烈焰缠，神识散坏……”陆银屏念着念着，也觉了不对劲来，“非非时便是邪？这是什么歪理？！”

    “是了……”天淡笑，“若说非是犯了邪，那么你我岂不是该地狱？”

    陆银屏将书夺过来，见封面上用梵文印了几个大字，想来便是书名。

    她没学过梵文，只认得上面那个「论」，仔细一想，天本就笃信佛法，生怕他再看去就信了，再也不碰自己了。

    她想将书扔去，又怕他生气，便藏在后：“不许看！”

    拓跋渊板着脸：“你只顾吃睡，醒了就扒着窗往外看。朕是来巡视的，一路漫无聊，总不能带着猪解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