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持要送，后还跟着拓跋珣。

    李遂意将人送至云龙门，见司家的家仆抬了辇站在门，正伸向他们这看来。

    “京中官员人数骤减，大魏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李遂意苦笑，“太傅这时候辞官，等同削了陛一臂……您这又是何必？”

    “陛亲政之后执行税改，本就不利于当局势。”司晦摇，“如今又要将之前的田改一并颁……”

    “哟！这可是好事！”李遂意喜笑颜开地，“早就听说了，现在百姓们都叫好呢！直说咱们陛从前狠了些，可到底还是为着他们想的！”

    “田改也好税改也罢，当时掣肘他施政的人多，如今却都死了。”司晦攥了那双枯瘦的大手，质疑，“李臣也觉得，这次的事真就这样简单？”

    李遂意的笑停在面上，略有些尴尬地瞄了一拓跋珣。

    司晦也看到了他，俯将拓跋珣拉到跟前。

    “殿。”他看着拓跋珣问，“还记得老臣对您说过的话吗？「君不利臣，求臣为己所用」，一句是？”

    “「君不利臣，求臣为己用，为己死，不可得也。」”拓跋珣朗声。

    司晦赞许地：“那殿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

    “记得。”拓跋珣，“君主不使臣得利，而要求臣为他所用、为他牺牲是不可能到的事。”

    司晦讶异于他还记得这几句话，几乎要泪来。

    “殿是鲜卑人，以后若是了皇储、皇帝，难免会有许多抗议您的臣民。柔然与大齐虎视眈眈，日后您不会轻松。”

    司晦又，“对民施以仁政，对臣施以小利，再以法为度，才是真正的世之君，明白了吗？”

    拓跋珣却眨着亮灿灿的眸，疑惑：“可父皇说，「民富之后国富，国富后民则重家，重家后则虽变俗易习、驱众移民，至于杀之，而民不恶也」。太傅，想要改变别人对我们的偏见，对他们好难也是错的吗？”

    司晦不曾料到这样小的孩居然已经琢磨得这样。

    “太傅，人都是慢慢改变的。太祖不改、皇祖父不改，若父皇再不改，一任君主依然在所谓「胡汉有别」的牢笼。”

    拓跋珣说罢，退后了两步，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给了司晦磕了一个响。

    “从前孤事无礼，多亏太傅教诲。孤虽与父皇想法一致，但太傅教导孤的这份恩永世不忘。”

    司晦怔了一瞬，家仆便上来将他搀扶而走。

    拓跋珣站起，目送太傅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