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天还亮着。”

    穆忠：“夜禁后坊门关闭，其余罗氏族人本不来吧？”

    “当时院里有什么？”

    不良人叫李尼里，据说有胡人血统，话音带着卷，尤其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异常艰难，也不知父母是于什么想法才给他起了一个这么吊诡的读音。

    罗宅常驻仆从五十三人，关于罗宅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调查”可是一项大工程，朱达常从县衙又调来二十五名不良人协助，十五名守住前后门不许闲杂人等，十名征调罗宅的五间厢房审讯室，两人一组行审问，可惜仆从几乎都是夜就睡，再加上昨夜大雨，无人门，本问不什么有用信息。

    林随安：“诶？”

    林随安以为他们不理解“查验不在场证明”的意思，又解释了一句，“问问昨夜九——亥初到正这段时间里他们都在哪，什么，可有证人。”

    林随安估计自己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留在第一审讯室旁听，现在问询的是之前罗石川派去宣原县调查的仆人，三十多岁的敦厚汉，名叫罗二三，得知罗石川死讯后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问了半天也没个展，审问的不良人越审越火大，暴躁扯巾摔到几案上，一咖的短卷发，“哭什么哭，娘们都没你多！”

    不良人：“为何要问罗氏族人？”

    朱达常：“我记得他们不住延仁坊，而是住在东后坊。”

    可还未等穆忠去寻苏城先的晦气，得知罗石川死讯的罗氏族人先来寻朱达常的晦气了，主要诉求集中在为何不经罗氏族人同意就将罗石川的尸运走还给剖了，大有不将罗石川尸归还就要把朱达常活剐的架势，朱达常一个两个大，拉着穆忠帮他镇场。

    林随安：“……”

    “要说这苏公真是不厚，当着街坊邻里的面送了林娘定诗，罗家老人临走的时候，还发誓要照顾林娘一辈，这都是有街坊和官媒作证的，那个定诗还真和送给我家小的一模一样。”罗二三又抹了把泪，“俺把这些都跟家主说了，家主兴，还请俺喝了杯茶，你说家主这么好的主人，咋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呢。”

    “之后呢？”李尼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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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随安：“离开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时辰？”

    “查什么事？”

    罗二三溜鼻，“暮餐后家主寻我去，问我在宣原县查的事儿是什么结果。”

    “之后回去洗洗睡了。”

    “俺也不想啊，可是这泪就是不听使唤，”罗二三抹了把鼻涕，“家主那么好的主人，咋就死了呢，家主心最善了，还说俺这趟差事办得好，就帮俺脱了贱籍，你说家主都死了，罗家还能帮俺脱贱籍吗？”

    李尼里：“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说说昨天什么时候见的罗石川？”

    照林随安的计划，最先需要审问的当然是嫌疑最大的苏城先、孟满，甚至连罗蔻都不能例外，可朱达常一听苏城先是苏氏族人，吓得躲得老远，死活不肯这个霉，林随安因为和苏城先有怨在前，也只能避嫌，倒是穆忠跃跃试，看他那满脸的兴奋劲儿，林随安有理由怀疑穆忠和苏氏有宿怨。

    “有什么？”罗二三疑惑了一，又明白过来，“林娘

    “就是准姑爷——啊不是，是苏公和林娘的婚约——”罗二三看了林随安一。

    众人都没说话，神惊异。

    他是朱达常第一批带来的六个不良人里小目，得朱达常信任，所以才被派来审问罗二三，据其他仆人的证词，罗二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罗石川的仆从。

    林随安：“照实说。”

    刚成型的主角光环被“没常识”的钢针戳了大，撒着气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