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鸿折扇一收，顺脚一踢：“去去，就会寻某开心，某可不是他那等风的人。夫今儿个不骂完不放人，某早就饿了，暮定要吃顿好的。”

    杜书礼：“正是，咱们这些人里，估计也就崔……”他骤然想起自己与崔清晔虽是同窗还一去过西市，却并不熟，连他行几都不知，只得糊：“清晔兄能每回得夫的赞了。得得，别瞪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去哪用暮吧。”

    “玉太匠气，金莼斋太过寡淡，吉祥居似是换了大厨……”赵鹏程数了一圈，陡然看到路边一个卖玉尖面的摊，忽然一拍脑门儿，“对了，某记得，百年索饼摊的小娘说是卖暮了。要不去瞧瞧？”

    “对，怎么忘了这茬。那还等什么，走着！”“等等，某想想地方在哪？”

    等三人终于想到地方寻过来时，澡堂门已经十分闹了。三人挤去，看到两个摊时一愣，问了旁边的人。立刻有的人上去解（）答（piao），给他们一五一十讲了。

    待排到徐桃面前时，赵鹏程笑：“果然是小娘想来的主意，某要一碗鱼馄饨。听闻这馄饨，鲜得不行，某最鲜味，投给面。”

    徐桃提起一只锅边挂着的小竹篓，往碗里一倒，那白白的馄饨像是一只只小鹅接连扑通碗中。她再从旁边的一锅汤中舀起一勺，最后撒上些微葱，又放上半枚卤，递给赵鹏程：“郎君投面一票！”说罢，她转用炭笔在纸上添了一笔。

    “某要羊汤饼，多放些辣油。某这注待用过了再投。”杜书礼迫不及待挤上前，看到徐桃面后又提起笔，“之前看到招旗，某就猜娘许是通笔墨，如今一见，娘好字。只是，为何要写这正字？”

    徐桃一边添笔一边：“正一共五笔，十分好计数。”她转放笔：“再者，这正可是立之本，也表示公平公正嘛！”

    “不愧是小娘。”赵鹏程赞叹了一句，瞅准一张刚空来的桌，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坐，立刻喝了一汤。

    青云仿佛是过尽千帆后重新沉淀来的江，浑厚而沉静；而这汤仿佛是雨过天晴后的小溪，鱼儿快地游过，尾一甩，还有些青草的芬芳，灵动而自然。同是这样清亮的汤，竟是完全不同的滋味，难为怎么想来。

    赵鹏程喝了两汤，这才一双筷，搅拌两后，夹起一只馄饨。

    馄饨煮过之后晶莹透明，竟能隐隐里的馅儿。一去，面却不似自己看到的那样薄，还带着微微的嚼劲儿，显是得十分。而里的馅儿熟得刚刚好，鱼十分鲜，但是其中还有些脆脆的白颗粒。他定睛瞧了半天，也没认是什么，好奇地冲到徐桃面前：“这馄饨里面是什么？”

    徐桃笑：“这是凫茈。”

    “凫茈？”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凑上来。“某家里都拿它当果吃。”“某家里浇上酪浆，最是香甜。”“儿家里也煮过这个，但再想不到它还能拿来馄饨？”“明日儿也买些凫茈回去包馄饨。”“得了吧，就算你买了鱼和凫茈，这汤你能煮来？这味你能调来？还是莫费事了，就来小娘这边用吧。劳烦小娘加勺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