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梳洗一边：“那日徐娘来过后，虽只有六七日，已是送了三回吃了，比诸位郎君还贴心呢。”

    雪娘正用巾覆脸，闻言一把扯巾掷里：“鲍鱼与芝兰怎可同日而语，再莫作此语。我瞧瞧，她今儿个又送了些什么新奇的吃。”说罢，她也不待阿丛过去，自个揭开了盒盖。

    之前她在床边闻到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盒分两层，第一层放着两只盘。一只盘里装的是小菜，绿的是莴笋，红的是苋菜杆，白的是豆芽，可是这里面还有一微微带黄的丝，她好似没有见过。各菜蔬都切丝快速焯过，还保持着鲜脆。用酱油、醋、香油等调料一拌，再淋上些葱姜蒜，撒上芝麻。一去，清可，十分开胃。

    雪娘吃了这一筷，只觉得昨日被酒腻住的恢复了味觉。她立刻转看向那香气的来源——旁边盘里盛放的厚厚一叠饼。

    这确实是一叠饼。圆形的饼刚刚有盘大，每一只都切成了八牙，一张张累叠起来。饼表面均匀地涂着酱料，还缀着芝麻葱。这看着有些像她家乡的那饼，馅料都堆在表面，看得见。

    不过她夹起一片饼，立刻就发现了不一样。家乡的饼大多是和的，而这明显外是脆的，这么薄的一片，里面居然还有多层瓤心儿。她咬一，咔一声，外在嘴里碎成渣，里居然还是而的。而那酱料中带着些微的辣，回味中又有一些甜，只觉得满生香。

    一旁的阿丛已经打开了罐，惊喜地：“娘，这是一罐粥。”

    雪娘被辣得嘶嘶两声：“快盛一碗粥。”说话间，她筷还是很诚实地又夹了一块酱香饼。

    待得阿丛将粥碗递过来，她忙舀起一勺粥。温的压住了尖的辣。她这才端详起了粥，煮开的米中缀着绿的菜叶，粉的末，黄的，调和在一起，竟有微微的咸味。雪娘多用了两勺，微微挑眉：这竟然真的是咸粥。这咸粥居然还好喝的。

    就在雪娘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了她面前：“一门便闻见了香气，还想着今儿个是不是那位良心发现换了个厨。结果菜还是那些，原来是你这边在吃独。”

    雪娘抬，见是与自己前后脚来这边的霜娘已经拿起碗在盛粥了。她哼了一声：“这是人家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难不该我吃独？”

    “我今儿偏要吃。”霜娘说着，自顾自吃了起来。当饼的一瞬间，她睛亮了。再喝一粥，她再不言语，加快了动作。

    一块饼吃完，霜娘用手帕去额上的微汗，微红着一双圈儿：“哪位郎君寻来的吃，真是快，快告诉我一声。今儿个偏了你的吃，欠你一个人。”

    “什么郎君，这可是位心灵手巧的小娘。”雪娘又盛了一碗粥，“这人也不是我的，若是要还，这娘在永宁坊支了个摊，你自还她去。”

    作者有话说：

    鲍鱼与芝兰引自：久居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居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这个鲍鱼指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