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他脑海里忽然闪过阿娘常说的张五郎，他那日玩得太，先是舀起井就喝，后脆洗了个冷澡。莫非他不退，不光是冷澡的缘故，还有这个缘故？他又想起从小到大的几回自己和周围人闹肚的经历，越发觉得有理。想到此，他放完的手巾，又揖了一礼：“多谢徐娘教导！”

    徐桃一扬眉：“崔郎君如此多礼，那岂不是我也要谢过方才崔郎君的教导。”说着，她真个举起手来。

    崔清晔忙放手：“可别。”

    话音未落，他就见到一个纸包放到自己的面前，徐桃的睛又笑成了月牙：“既是崔郎君不要我行礼，那就收这谢仪罢。”

    纸包被放了他的手中，沉甸甸的。他还未反应过来，徐桃已经收拾起摊车上的东西了。崔清晔低来，似是心有所，拆开了纸包。

    大纸包里面还分了三个纸包。最大的那个纸包拆开，里面四枚掌大的大圆酥饼，上面嵌着桃仁和杏仁颗粒，这是他这两日在同窗看到的，说是徐娘专门的拜魁星的巧果。次大的那个纸包拆开，是四枚小一圈的酥饼，上面是榛生等果仁，他也见到同窗展示过，是专门拜织女的巧果，同窗给家中阿娘和姊妹们买的。

    不过，还有一只小纸包。崔清晔拆开那只小纸包，忽然想到那日同窗说的话：“百年索饼摊在七夕那日还会推那成双成对的巧果，白三郎不是定了亲，这个正好送未来娘呀。”

    想到这句话，崔清晔忽然觉得腾起一火，意识后退一步，不期然踢到了旁边的凳。见徐桃看过来，他手忙脚地将纸包掩上，面上的红却没法遮掩，只得垂来清了清嗓：“这仪……”他斟酌了好几次，还是把太重推辞的话咽了去，后牙槽一咬，说自己的心声：“多谢徐娘的谢仪，我很喜。”

    徐桃扑哧一笑，倒一碗乌梅饮，递到崔清晔面前：“看样，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来，崔郎君坐着歇会儿吧。”

    崔清晔腾一只手接过乌梅饮，瞧见徐桃在摊前的一张凳上坐。他目光在棚逡巡了一圈，今夜没卖暮，所以桌椅都没有摆来，只有这一张凳，其余的小胡椅也都东倒西歪的，那度早被雨打了。崔清晔脑袋还在思索，脚已经冲凳走去了。

    崔清晔刚小心翼翼坐，就听侧的人叹：“不知看灯的阿姊这会儿可找到避雨的地方了？”

    雨帘很大，本看不清一丈外的景，这一方搭了油布又搭了茅草的棚，自成了一方天地。崔清晔轻声：“灯那边许多店铺，檐也能躲雨的。”

    “说的也是。”徐桃轻抿了一乌梅饮，只觉得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沁心脾，“这一场雨一，要摆到中元节的灯，恐怕要重新扎才是了，不知能否来得及。”

    “是啊，这么多年来，我印象里还是第一次七夕雨。”崔清晔注意力都在侧的人上，迟疑了，终究没有抵过心底的声音，“徐娘，你中元节可是要去城外的寺庙拜祭？”

    “嗯，去青龙寺给耶娘上香，顺便拜拜，希望肆能顺利开张。”徐桃转看向他，“崔郎君呢？”

    崔清晔心中石落了地：“我也打算去青龙寺的拜拜，我阿耶回京时，天晚了不了城门，曾借宿过。我也想去故地重游一番，顺便告诉阿耶，明年我要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