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能生，舍不得杀，爷爷一大早去村刘婶家里换的，她家里养得多。刘婶怎么也肯收钱：“我这睛现在看得又远又清楚，全是灵灵药好，她想吃，拿一只去，哪能收钱呢。”

    “你都送过腊了，咋还能要旁的。”

    一个一定要送，一个一定不肯收。

    为了只，原来半瞎的刘婶追了原来半瘸的丁爷爷半条村。

    “鲜不鲜，米线好吃吧？”爷爷问。

    丁灵看着碗里满满翅，一筷去还真捞不着米线，她对爷爷：“鲜，好吃。”

    打工修士

    丁灵早已记不得过年是什么样的。

    她在俗家的年岁短, 与后来的几百年岁月相比，原来那几年，譬如石火。

    了三清宗后就不再过年了, 只在老祖寿诞时，弟们齐聚吃些素酒。

    到她离开三清宗，跟了师父，别的习俗不论，吃上那是天天似过年。

    在爷爷这里，在竹楼小院中，丁灵才把旧年又过了一遍。

    年三十前，南州人家便早把该备的菜全都备了。虽然只有祖孙两人过年, 可家里是一年这么宽裕。

    爷爷就想把这十几年来亏的，全都给孙女儿补上。

    大清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 大黄看见爷爷刚张嘴想“汪”一声，爷爷指指它：“莫喊, 灵灵还在睡觉。”

    大黄呜哩一声，爷爷又摆手：“莫要声！”

    大黄歪着狗脑袋, 睛看向后院, 灵灵早就起来了, 正在后院里忙活呢。

    但爷爷不让它叫，大黄就乖乖一缩脑袋，钻回它的豪华大狗窝里去了，这个窝看着小, 其实大，大黄在里面能摊开肚睡, 兴了还能撒跑一跑。

    爷爷拿油和红糖，又把年糕取来切成条, 给灵灵炸年糕吃。

    她小时候就吃这个，只是这东西又费油又费糖，过年才能吃上一次，有时连过年都吃不上。

    爷爷早想好了，今年什么都要让孩放开肚吃个够！

    年糕炸至两面金黄，撒上厚厚一层白糖，刚端上桌，丁灵就从后院了厨房。

    不是她想吃，是“她”闻见香味想吃了。

    爷爷看见孙女来，咧开嘴就笑了：“闻见香啦？”看她就着碗吃年糕，忍不住笑得更，看着大了，还是原来的样。

    扣，辣，还有早早就好的腊竹筒饭都已经蒸在锅里了。

    今天还要贴，用竹叶扫尘，吃团年饭之前，桌上还得铺一层新鲜竹叶，在竹叶香气中吃了团年夜，来年才能顺顺当当。

    这摘竹叶的活，年年都是灵灵的。

    于是爷爷说：“你吃完了饭就去摘竹叶。”

    丁灵不知南州的习俗，但她一边吃年糕一边：“好。”

    等她吃完一盘白糖年糕，站在小院门边想，摘竹叶？摘什么样的？要摘多少才能不馅？

    正巧听见隔院里杨芬在差遣儿：“让你去就去！老……你爷爷不看咱们的面，也得看你的面！你可是孙！”

    丁小伟捧着一碗糖年糕，刚门就遇上了丁灵，他条件反用胳膊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