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年?少无知，只觉得立业大于成家，她离开了我?不必受奔波贫困之苦，如今年?过古稀方?知世间?一切功名利禄，都比不过人温的手?。”

    讲到这里，老人方?才清明的神再次变得混沌，意识也逐渐不清晰起来。

    邓砚尘接连同他讲了好几句话，他都好似听不去那般，依旧重复着捡起地上的山茶，嘴中还是念叨着方?才那两?句话，“有堪折直须折，莫待无空折枝。”

    无奈，邓砚尘站起同老人告别。

    他将自己上的钱袋放在老人后的竹篮里，正转离开时，又?听见老人：“年?轻人，有想的事就放心大胆的去，不要像我?一般在悔恨中度过一生。”

    邓砚尘扭看他，却见老人还是保持着方?才的那副神，就仿佛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一阵风从远的山坡上?来，门前的山茶树随风晃动了几?，啪得一声，一朵火红的山茶坠在邓砚尘脚?。

    他弯腰，将那朵捡起来，拂去上面沾着的泥土看了许久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揣自己怀中，迈步离开了这里。

    当天?夜里，邓砚尘仰面躺在客栈的床上久久不能眠。

    他宿着的地方?位于楼，透过敞开的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夜空里的月亮。

    白日里捡到的那朵山茶被他在指尖，隐隐约约间?还能闻得到淡淡的香，就像那个姑娘曾经靠近他一样。

    老人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沉思了许久，最终从床榻上起走到窗边。

    邃的苍穹上万里无云，无边的黑夜衬托着那月格外皎洁明亮。

    他想，这样的月亮，他似乎并?不舍得到旁人手?上。

    夜里, 空旷的山谷响起一阵雷鸣般的蹄声，一行十几人的队伍策而来，逐渐朝遂城县近。

    靠近城门前最后一个驿站时, 为首的那人抬手示意, 后所有人勒而止，纷纷簇拥着其中一个形挑的黑衣人走驿站。

    驿站的大门被关上, 方才?那十几匹健硕的良驹看不清被牵往何, 周围再次恢复一片平静，像是从未有人夜到访。

    楼上等候的人听见动静后, 忙来迎接，朝为首的黑衣人行礼：“官左副都?御史崔弘章参见七皇殿。”

    驿站大堂里的烛火被熄了几盏，昏暗的灯光那黑衣男缓缓摘斗笠, 一张极其年轻俊朗的脸, 角带着凛冽的寒意。

    他锐利的神自面前人上扫过, 淡淡开?：“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