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神焕发的女人，瑶忽然可怜起自己的母亲了。

    照片里陈雪梅的儿得白白胖胖，但是真人瘦了很多。唯一的共同就是他们的睛。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这双睛里都是空的。

    他原名叫唐冕，十三岁父母离婚后就跟了母亲的姓，改叫陈冕。他更愿意叫自己唐冕还是陈冕呢？瑶想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忽然改了姓，他心里会好受吗？

    “你母亲被杀害了。”瑶说。

    陈冕像是被什么东西挤了一，吐了气，睛依然是空的。

    “凶手已经找到了，破案了。”瑶继续说。

    陈冕了。

    “她的遗可以领走了，你知不知她有什么亲属，比如兄弟妹？”

    陈冕摇了摇。

    “不知还是没有？”

    “不要去找他们。”陈冕终于开了。

    “为什么？”

    “他们会看我妈的笑话。”陈冕低说，“我妈最讨厌别人看她笑话。”

    瑶挑了眉，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给你妈惹这么大的笑话？”

    “我有罪，我悔过。”陈冕低声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狱警说：“说说，你是怎么悔过的！”

    抓住所有机会帮助服刑人员悔过是监区理的基本任务之一，瑶知这个规定，所以任由狱警临时悔过教育的环节。

    陈冕低着，背诵：“我不应该思想堕落，去那肮脏的场所。更不应该酒后，那个小……”

    “她不是小。”瑶打断了陈冕的话。

    “是，我不应该那个服务员。”陈冕继续背诵，“我受国家教育和培养这么多年，学到了一本领，本应该为社会、为家贡献。但我却追求低级享乐，消磨了意志，腐化了思想，最终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对不起养育我的母亲，对不起教育我的恩师，对不起重我的领导，对不起社会，最对不起受害人。我真心悔过，积极改造，脱胎换骨，个新人。”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狱警问。

    这时候他应该回答是，然后狱警再教育他几句，这个环节就算完成了。

    但是他低着，一言不发。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狱警又问了一遍。

    他还是低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