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压着火气问：“你怎么会知我家地址？”

    完了他又加了一句：“你别来。”

    时章无疑是贴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贴恰到好。

    才说完宋拂之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示弱的觉，好像在暗示时章帮他买。

    时章似乎没听到最后这句，问他：“我帮你买一盒过来？”

    他一手还撑着门，好像要跟来的样。

    宋拂之让时章别来，他就不会来。

    绷的肌放松来，宋拂之换了个握冰块的姿势，睫盖住垂的睛，默默思考。

    去学校、送糕、一声不吭就跑到家门，每个环节都在宋拂之的雷上踩。

    男人的声线平稳安静，让人觉得可靠。

    这似乎是时章第一次叫宋拂之的大名，没想到微沉的嗓音叫他名字会这么好听。

    乔煦也被吓了一，磕：“我新学会了烤糕，本来到你学校想送给你，结果你不在，别的老师说你疼，提前回家了……”

    “哥。”乔煦突然上前一步，英俊的眉微微蹙起，脸上的焦急和关心都掺不得假。

    宋拂之报了个小区名，然后说：“要快递员送到门就行，保安大叔认识我，会帮我送上来的。”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乔煦。

    宋拂之被喊得四肢一瞬发麻，仿佛清冽的风抚平阵痛。

    “谢谢，但是不用了。”

    屋里关着灯，只能看清客厅的廓，但如果乔煦屋，五步路就会看到摆满架的手办和达，茶几上还有摊开的漫画书。

    快递来得还快。

    现在他的样太糟糕，本没法见人。

    乔煦皱皱眉还想说什么，电梯里突然来一个穿工作服的保安，一看宋拂之就挥了挥手，拎着袋东西走过来。

    乔煦笑容淡去，举起手中的袋，“我在路上买了些治疼的药，还有我自己的糕，你都拿去吃。”

    “不麻烦。”

    接着，时教授声音更温和了些，征求他的意见：“那我网购一盒药，要快递员闪送过去，可以吗？”

    宋拂之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疼麻木了，也或许是昏暗的卧室让他放松了警惕，句不经思考就脱而：“家里止疼药吃完了，我睛疼看不了手机，也没法买。”

    他应着“来了”，打开门，忽地一愣，拧起眉，语气严厉：“你怎么来的？”

    其实这都是小事，即使家里一二净，宋拂之也厌恶别人踏足他的私人领地。

    宋拂之闭着轻轻笑了，很真诚地说：“谢谢时先生，改天请你吃饭。”

    时章停了几秒，答应着：“嗯，我不来。”

    宋拂之转就想关门回屋。

    “没想到你病了。”

    宋拂之的还是很疼，但心好了不少。

    “先别想着请客了，好好休息。”时章说。

    “我来照顾你吧，等你疼好一了我就走。”

    时教授知分寸，懂得给别人留私人空间。

    “如果效果不好就吃片止痛药，睡一觉。”

    二十多分钟后，门铃响了。

    这人绝对是个行动派。

    “我的锅我的锅。”乔煦赔着笑，颊边两只小酒窝，“我们俩的爸爸不是老同事吗？我以前找我爸打听了你的地址，想着以后没准可以给你个惊喜祝福之类的。这不就用上了吗……”

    “……可以。”宋拂之听到自己说。

    宋拂之一听到“过来”两个字，肩背的肌都绷了。

    “谢谢，不麻烦时教授了。”宋拂之很快说。

    “很疼吗？用巾或者冰块敷太，可以减轻疼痛。”时章很快就拿了一个方案。

：“宋拂之？”

    “好，我已经单了。大概半个小时到。”

    简单几句后挂了电话，时章在宋拂之心中的形象又稍微完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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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拂之轻笑：“已经在敷了。”

    于是他很快补上一句：“但冰块就够用了，不太疼。”

    “实在太麻烦你了。”

    宋拂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随便了两把发，顺手捞了件外披上，重脚轻地往外走。

    时章说，“宋老师，方便告诉我地址吗？”

    可能这一声有力，宋拂之不自觉地就说了实话：“嗯，有偏痛，老病，治不好。”

    宋拂之疼得嘴发白，还要跟小孩讲理：“你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