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沾染肤的时候，特别舒服，明明没有，却好像浮浮沉沉漂浮着，被拢在一团温的云絮中，她好像一个婴儿，在母亲里蜷缩成小小一团，四周温而安静，是她自生至今，从未觉过的，一从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安全。

    就像……一百年前和殿相依为命的时光。

    月光穿透纱窗，照在她小小的脸上，她趴在殿上，睡得迷迷糊糊，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她喜他衣料上的熏香，夹杂着淡淡的药草的苦涩。

    时光那么安静，像是永恒。

    后来，他低声说：“朝朝，离开安吧。”

    那一刻，她心如刀绞，猛地睁开睛，像是刚刚溺被救上来，大大着气，而睛里，大颗大颗的泪往掉。

    蒸汽散去，温散去，她蜷缩在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

    竟然睡着了，还梦了，鹿朝用力眨睛，把泪眨回去，然后抬起，看向连枝烛台，蜡烛燃烧了一半，至少过去一个时辰了。

    鹿朝满脑袋晦气，想挣扎，发现还是浑，动不了。

    最可怕的是，她只要稍微一动，就避免不了肌肤的碰，她上的是一没退去，还是烧得她很暴躁。

    后的帝夙微微息，炎草的炙似乎也没完全消散，他的气息仍旧是有温度的。

    他靠得太近，呼就贴着她的脸颊，像是被羽轻轻挠着，一诡异的酥麻从尾椎骨窜上来。

    鹿朝别扭地别开脸。

    而帝夙此时忽然开，对她说了相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因为染了炎草的炙，充满磁：“你今日，为何是红的？”

    鹿朝：“？”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帝夙又说了第二句话：“前几日，你都是白的。”

    鹿朝一愣，她忽然懂了，然后她气得冒烟。

    这狗比，他从来没有闭着睛，从一开始，他就把她看光了！

    不仅看光，还胆敢来调侃她？

    鹿朝怒气冲冲抬起，瞪着他，刚刚哭过的睛，也是红的。

    帝夙专注地端详着她的睛，过了一会儿，又看向她哭得通红的鼻尖，最后，落在本就红的嘴上，就此不动了。

    鹿朝还是第一次仔细认真地打量他，过去只在书上见过他的各描述，和现在所见，似乎有些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