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燃微怔。

    酒保悄悄指了个方向，示意她抬。

    书燃意识地看过去。

    二楼的栏杆后，一瘦而利落的影慢慢从人群里走来，他手上端着杯酒，漫不经心地晃着沉在杯底的冰块。

    摇摇晃晃，细细碎碎。

    频闪灯爆的白光短暂映亮他的脸，只一秒，他又退回去，重新消失在暗。

    片刻的面，像故意的，就等着什么人将他认来。

    怎么可能认不来呢——

    书燃一就认来——

    同时，心微妙地颤，细细弱弱。

    灯红酒绿的夜场，“”二字是最廉价的玩笑，可偏偏在这里，她重新遇见他。

    恍惚间，书燃想起很久前看到的一个句——

    漂亮的女孩，给她烟，要她坏；给她糖，要她。

    要她。

    周砚浔，你要的又是什么呢？

    温柔

    时间回到过去。

    在书燃的记忆里，大一那年，弈川市的夏天格外漫。

    军训结束的第二天，通过学校的勤工助学办，书燃找到了一份兼职——在校图书馆助理理员，月薪六百，有餐补。

    刚开学，来借书的学生不算多，值班老师带书燃熟悉了一遍程，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中午时，室友方孟发来微信，要书燃帮忙带份饭，她想吃松园堂的排骨面。

    松园堂在学生间颇有碑，只不过，弈川大学百年老校，面积大，分多个校区，从图书馆到松园堂，不仅不顺路，还要绕上十几分钟。

    外明晃晃的一片日光，天气预报说，今日最气温34度。

    书燃顿了片刻，还是应来。

    排队买饭时遇到另一个室友施楹，书燃同她打了声招呼，两人结伴一起回宿舍。施楹撑了把遮伞，将伞面往书燃这边移了移。

    书燃笑一，说：“谢谢。”

    她天生肤好，白莹莹的，吊带裙外罩一件棉麻质地的浅衬衫，气息安静又温婉。

    施楹看着她，不知怎么想的，忽然说：“燃燃，我觉得你比方孟好看！”

    军训结束前，书燃就读的经济学院搞过一场迎新晚会，方孟有舞蹈底，上台了支拉丁舞。红裙摆妖娆盛开，节目反响异常烈。

    当天夜里，学校的论坛和表白墙就现了不少关于方孟的帖，说她是金系的新任系。

    方孟的确好看，睛又亮又灵，就是脾气有急，小公主。施楹格，不会吵架，刚学就吃过几次方孟的冷脸。

    书燃不太在意这些，说：“孟好看，我好看，你也很好看。女孩各有各的，都很优秀，用不着比较。”

    施楹碰了个钉，表讪讪。

    快走到女生宿舍的时候，一个穿牌t恤的男生凑过来搭讪，问书燃要联系方式。男生相不差，个也，就是有油，嬉笑脸的。

    书燃提着两份打包的午饭，手机都没拿来，拒绝得很脆，与她温婉的气息反差略大。

    男生挑了挑眉，笑着说：“小姑娘还有格。”

    书燃不想多纠缠，从男生边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