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笑：“有许多客人都这么说，没打算买，不过等城时，却个个都装满了乾坤袋。”

    小二：“……”

    慢慢的，夕西沉，整座鲁班城也静了。

    谁让鲁班城里稀罕多呢？集市上不仅仅有各巧机关，还有许多珍奇草、鸟兽鱼虫，以及从天南海北运过来的各好东西，主打一个琳琅满目，价廉！果不其然，凤怀月饮罢茶后，在街上走了没两圈，手里就已经攥了只晶莹剔透的玉雕神兽。

    阿金压低声音：“修真界人人都知的鸾……凤怀月啊，怎的栾兄连这都要问？”

    客栈小二端着时令鲜果，恭恭敬敬守在门，准备等客人诗完了再送屋，结果半天迎来后一句：“再加上我这张脸，真可谓世间五大盛景。”

    诸多前尘过往都被大风去，只余一些看不大清的影影绰绰，心里也像是被糊上一层纱。唯一能记清的，可能就只剩自己的名字，凤怀月，凤怀月，不算难听。

    阿金稍微一噎，他打量男人，虽说对方了个易容诀，但也能窥一丝丝与人不大相同的仙气儿，像是个修为极的，怎的竟如此小气？

    不过小气鬼的生意，也不是不能。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一玉币三天的价格成。阿金收了钱，又往两人杯中添了茶：“不知仙师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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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问：“雇阁一天，需要多少钱？”

    “我总是梦，醒来之后却又记不清。”凤怀月把玩着手中玉雕，看起来颇为喜，“它若能将梦悉数吞腹中替我存着，这玉币得就不亏。好了，我们今日就到此为止。”

    可能因为惦记着玉貘，这一晚凤怀月睡得越发不安稳，梦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天将明时一脚踩空惊醒，整个人也还是飘飘忽忽，几缕发贴在汗侧脸，坐在床上半天才缓过神。

    阿金又问：“仙师这回来鲁班城，除了瞧闹，可还要买什么东西？”

    回到客栈房中，易容诀如萤散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凤怀月与镜中人对视片刻，忽发慨曰：“昆山玉，苍兰雪，芙蓉，垆边月，啧。”

    而他也是这回偷溜门才知，原来自己这不算难听的名字在修真界中，居然还颇有那么一些不可言说的调调。至于原因，问了好几个人都支支吾吾说不清，也罢，留着以后慢慢打问，倒不必着急。毕竟自己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得金尊玉贵好生调养，万万心急不得。

    屋中“盛景”把那只玉貘放在枕边，又挥手降一结界，将所有光亮与嘈杂都阻隔在外，给自己堆一个安静舒适的棉窝。他重伤未愈，又虚寒多梦，所以每天都得在床上躺足五六个时辰。

    男震惊：“一玉币还不贵？”

    并不是个易容诀就能随随便便胡说八啊！

    男：“阿栾。”然后在对面的人瞪圆珠之前，及时补充，“栾树的栾。”

关城，城中每日往来商客没有数万也有数千。茶客继续介绍，说自己名叫阿金，是土生土的本地人，专门给外地人带路的生意——毕竟机关城嘛，当然到都是机关，稍有不慎，就会钻死胡同，有个向导会方便许多。

    玉貘正在枕边淡淡发光。它在吃

    阿金愣：“这就回去了？时间还早得很。”他堪称鲁班城诚信好向导，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好自己的活。但凤怀月却连连摆手说明日再议，决不肯再走路了。一则他确实累，二则也是等不及要眠梦。

    毕竟那一位，已经在许多年前，魂飞魄散在了千里之外的枯爪城。

    男与他对视：“那个鸾，是哪个鸾？”

    雕工不好，但老板吆喝得好，嗓门又大，吵得阿金都受不了，皱鼻皱睛地嘀咕：“不就是一只吃梦的貘兽？也能得如此天坠。在修真界，这算最不的小玩意，仙师买它作甚。”

    “没仔细打算过。”凤怀月答，“只是散心，不过顺便也能看看。”

    男绵绵地叹了气，苦恼：“记不住，我曾病过一场，而后就忘了许多事。”

    “是是是，栾，栾树嘛，这个姓好。”阿金赔笑，又用极快的语速啧了一句，“肯定不能是那个鸾，毕竟……”

    阿金赶忙：“不贵，不贵，只要一玉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