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府的院门大大敞开着，所有人的脖都伸得老，自然都听到了方才众人的对话，此时大家正在嘀嘀咕咕地议论，凤公这伤可着实不轻，面无血，站都站不稳，怪不得方才几位仙主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来，这确实见不得风。

    凤怀月气吁吁：“仙尊不远万里为我来此，真是，真是，咳咳咳咳，受若惊。”

    司危半扶着他，掌心隔着布料到对方脊背一片汗，一时也分不清这咳嗽有几分真几分假，索将人打横抱起，准备亲自回卧房查看。这一抱，却抱得两位仙尊大为警惕，三百年前已经有了两个不争气的，倘若连这最后一个都保不住，岂非大大不妙！当便喝令余回将凤怀月送回去休息，将司危留在了院中。

    凤怀月是无所谓谁送自己的，他手脚并用爬上显轿，往上斜斜一靠，便结束了这首次亮相。余回脚步匆匆跟在他侧，直到回了后院卧房，方才替他拍了两把背，：“这回可算是讹了个大的。”

    凤怀月问：“谁的主意？”

    余回答：“谁都有份，你的伤病着实不算轻，而且灵力虚亏，受不住猛药。”

    这得治到猴年月去？只怕在床上躺一阵，就又嫌闷闹着要跑路。而司危在枯爪城中魂不守舍地将他自己熬了三百年，同样半死不活，实在也不是替凤怀月疗伤的最好人选，彭便提议：“不如请几位仙尊相助。”

    余回初听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问：“你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彭一步解释：“讹一笔。”

    司危：“好。”

    余回：“……”哪里好？

    而想将消息传几位仙尊耳朵里，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超然亭大宴时所邀宾客不少，只要稍微拨几句，也不必言明，就多的是人愿意这活。

    凤怀月趁机问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那个偶人呢？”

    余回：“用血的，得靠灵力滋养，才能维持住模样。”

    司危的血，司危的，司危的灵力，以及那在他心住了三百年的残魂。余回又：“他当时看着离只差一步，能拉住他的，唯有你的影。不过幸好，现在你千真万确回来了，他才不必继续虚耗自己，只为维系着那念想。”

    偶人在司危撤去灵力后，早已如片片影消散在风里。余回替凤怀月了额上虚汗，：“你得先将调养好，才能撑得过补魂火之苦。”

    凤怀月“嗯”了一声，向后靠在床，眉微皱，还在想着司危那两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余回见他心不在焉，只当是累了，于是命侍女捧来安神香，又放了窗帘，：“先睡一阵，外一时片刻消停不了。”

    凤怀月问：“那位寿桃——”

    余回截断话：“瑶光仙尊！”

    “看吧，你也觉得像。”

    “……”

    寿桃仙尊的话也不少，前厅里，彭没听几句，就找了个借溜之大吉，司危倒很能坐得住，反正他向来冷漠话少，一个“嗯”就已经算是攀谈，唯一一段一些的句，是在解释为何旁人看凤怀月都像偶人——因为当时吃了太多药，导致脑迷糊发蒙，有时候更是连话也说不清，所以假如日后现什么冒犯仙尊的胡言语，也是十分正常的。

    毕竟就算是天王老，也不能苛责一个脑受过伤的重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