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监也来了。赵晓苹说，不是我讲，是杜阿婆讲的。杜阿婆作孽啊，老早底，在里当女，被赏给大太监对，大太监变态，夜里就折磨伊，各手段，我听得汗倒竖，疙瘩穷起。

    玉宝说，酱油店果然是报站，这事，也能挖来。赵晓苹说，玉宝在新疆有男朋友，有没有。玉宝说，哪里敢，又没结婚。赵晓苹说，听讲男女之事霞气快乐，我原本还想，跟玉宝取取经。玉宝脸发，起说，瞎讲有啥讲，我回去了，再会。赵晓苹说，我懒得去，纱门帮我关关牢，免得蚊蝇飞来。玉宝说，好。阁楼门，上楼梯开门，黄胜利在吃柴爿馄饨，玉凤坐旁边结绒线。嘀嘀咕咕讲话，听到玉宝门声，俩人不响了。

    玉宝佯装不知，去放好面盆，晾起巾。一片清晖洒在台，想起那人说，抬看一看月亮。玉宝不由说，无聊。转房，上阁楼。小桃早睡熟了。

    玉宝一夜无眠，清晨起来，倒桶、升炉，烧泡饭，再刷牙揩面，薛金提一篮小菜回来，一筷串四油条，额侪是汗。黄胜利车去了，玉凤在帮小桃绑辫。玉宝盛好泡饭凉着，切了两只咸鸭，一碟扬州酱菜。

    四人围桌吃早饭，小桃吃的快，好红领巾，挎起书包上学去。这时玉宝才说，我想清楚了。薛金说，哪能讲。玉凤不语。玉宝平静说，我说服自己一晚上，接受王双飞，大家日节侪好过，但还是失败了。只有麻烦阿跑一趟，把王双飞送的礼，再悉数还回去。玉凤不搭腔。薛金说，不嫁就不嫁。玉凤，听到了。除了礼品，再买两只西瓜，一并还回去。听到没，不要装戆。玉凤愤愤说，听到了，我耳朵又没聋。

    潘家妈五钟起床，梳洗过后，挎着篮，走门，见潘逸年在烟，不知何时，已等在楼梯间，听到响动，将烟捻熄。潘家妈说，啥。潘逸年说，我陪姆妈去小菜场。潘家妈说，太打西边来了。潘逸年笑。

    俩人楼，夏令天亮的早，潘逸年说，姆妈去哪个小菜场。潘家妈说，鹿路小菜场。潘逸年说，好。潘家妈说，好啥，我猜，逸年是去看林玉宝吧。

    潘逸年只笑，没有否认。

    为难

    小菜场各个摊位前，排队的不止有人，还有砖、篮，碗，拖鞋等。

    潘家妈先到蔬菜摊，寻到砖排队，找豆制品购买证，笑说，逸年，去卖豆制品摊，买一角钱烤麸，四块五香豆腐。吴妈也摆了砖，画有红圈。

    潘逸年接过购买证，没说啥走了。

    排潘家妈前面的人，回两次后，迟疑说，可是潘阿。潘家妈说，是呀，侬是。那人笑说，七三年，永平街，开关生产组。我是小王呀。潘家妈恍然，笑说，原来是小王，久不见，一时没认来，见谅。小王说，客气，有些年数没见。阿一没变。

    潘家妈说，总是老了。小王说，阿的借债可还清了。潘家妈说，嗯。小王说，刚刚那位是。潘家妈说，哦，我大儿。小王说，我记得去香港了。潘家妈说，没错，今年刚回来。小王的儿，在新疆是吧。

    小王忙说，老早回来了。78 年参加考，考取复旦大学，毕业后，分工商局工作。现在也是小领导了。潘家妈说，嘎有息，小王有福气呀。小王说，可不是讲，我这儿，没让爷娘一心。潘家妈笑而不语。